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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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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锦商离开以后,徐远福找了许久也找不着湘兰,想着她大概回去了内堂,心里担心她回去会被郑馨为难,想着去找她又不想再招惹上郑馨,最后还是放弃了,正想回去找郁锦商时跟一个人撞个正着,一看,原来正是湘兰。

    “徐大哥…”

    徐远福见她满眼通红,以为她又受欺负,忙问道﹕“是你的主子又打骂你了?”

    湘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徐远福看着这小姑娘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有点来气,“这郑馨也欺人太甚了,走,我给你去取回公道。“说着,拉着她就走。

    不料,湘兰一声低叫,徐远福回头一看,只见她一脸痛苦的样子,忙问道﹕“怎么了?”她摇了摇头,徐远福却惊见她衣服上湿了一片,淡淡的红色,这才惊觉她受伤了,“怎么受伤了?是她打你了?”

    “徐大哥…”话音刚落,一个人快步走走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夥子,徐远福认得他,是三幅划像里的其中一个男的,他朝徐远福点了点头,又道﹕“湘兰,阿馨又对你动手了?”

    湘兰看着那男的,“许大哥…我…”

    那姓许的没让她说下去,只道﹕“别说了,我带你回去上药。”说着,扶起了湘兰,他看了看徐远福,只淡淡的道了声谢便扶着湘兰离开。

    徐远福见湘兰被带走也安心了,此时,背彼响起一把声音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夥子,正是他其中一个兄弟,“老大,那个妇人想要见你,她…好像不行了。”

    徐远福一惊,也顾不了其他的,忙去跟郁锦商说一声,郁锦商也只好暂时放弃在段府找线索,以家父身体抱恙,要回府看一下的理由先行退席,可又不甘心快要得到的答案溜走,便让徐远福的那个兄弟悄悄留下,有什么消息马上回报。

    前去徐远福下塌的那间客栈的路上碰见了温玄瑾,他向两人轻轻交代了在崔府发生的事,郁锦商道﹕“还是先去客栈找那个人吧!”

    一行三人来到了客栈,推开门走进屋里,只见一个白发老人躺了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她招了招手,让他们三人过去。

    徐远福第一个走上前,问道﹕“袁婆婆,你怎样了?”

    老人家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道﹕“年轻人,我时间不多了,我想我是没有机会再见到小姐的了,你…帮我告诉小姐要好好活着,别再伤心难过了。”她说话的声音越发小,徐远福差点听不到她说什么。

    在路上,徐远福告诉了郁锦商和温玄瑾,这老人家本名袁玫,原是郑府的奶娘,郑襄芸自出生起便是她照顾着,后来年纪大了想着回乡安度晚年,便向郑府辞工,可她一直都念着夫人和小姐,打算在小姐今年的生辰回来给她庆祝,不料却传来恶耗,她便急忙忙的回来看他们最后一眼,给他们一家子祭拜一下,她和徐远福也就是在郑府门前碰上。

    袁玫叹了口气,道﹕“听到小姐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想着可以再见到小姐,可是老婆子这身子骨不争气。”说着,又看着他们三人,问道﹕“我可以拜讬你们一件事吗?”

    郁锦商看着袁玫这个样子,心里也难过,道﹕“袁婆婆您说。”

    袁玫道﹕“我这有一份礼物,是本来送给小姐生辰贺礼,我也没法去见小姐一面,所以拜讬你们给我送去,这是一盒香膏和一张药方,这香膏是我家乡一张古方配成的,请转告小姐它能为她盖掉脸上那红印。”

    郁锦商接过那个木盒子,问道﹕“什么红印?”

    袁玫淡淡一笑,道﹕“其实那是一块胎记,打从小姐出生就有,不巧的是长了在左额上,小姐又爱美,找了许多办法也不能把它完全盖住,所以她很少出门,就是陪夫人出去祈福烧香才肯出门,就是出去也要戴上帷帽。”说着,又是叹了一声,欣慰的笑着说﹕“不过这下好了,有了这香膏,小姐以后出门不用再用什么来掩盖了。”

    温玄瑾见郁锦商有点走神,不禁问他怎么了,他却没有回话,又问袁玫,“袁婆婆,那么见过你家小姐的人不就很少了?”

    袁婆婆不知道他问这个的用意,只笑着说﹕“还能有谁,不就是自己家里人呗!”

    离开了客栈后,郁锦商一直一声不发,温玄瑾和徐远福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突然回神了似的,看着他们两人说道﹕“我想回去段府把没有看完的戏给看完,你们要跟着去吗?”说着,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迳自离开。

    他们两人也是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可他们也清楚他的性子,从不会让自己做糊涂事。

    回去段府,段胜严是错愕倒也欢喜,郁锦商解释说﹕“家父说自己已无大础,也说了段府诚意邀请,中途退席只怕会扰了雅庆,所以也就让我赶快回来了。”

    段胜严倒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笑着说﹕“屈老爷还真是给足面子了,改天我让人送些顶好的补药给屈老爷送去。”

    段胜严又让人为温玄瑾多加一个位子,笑着说﹕“屈兄弟的朋友也就是我段胜严的朋友,温兄弟不必客气,大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

    “多谢段公子。”温玄瑾对唱戏的兴趣不大,只是碍于郁锦商,还有段胜严盛情款待也不好推却,只好乖乖的坐着看戏。

    慢慢,他被吸引了,别无其他,只因戏台上那花旦的功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在他看得出神的时候,一个身影把他的目光吸引了去,那是一位姑娘,她站在戏台下侧,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演出,温玄瑾看着她,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觉得更奇怪的是徐远福走到她身边,二人有说有笑,很熟悉的样子。

    “郁大哥,我先失陪一下。”他又向段胜严赔了个礼,便起身离开宴席朝二人那边走去。

    “阿福,怎么撇下主子跟人家姑娘谈心了,当心你家主子打你一顿。”他知道徐远福现在的身份是郁锦商的随从,自然得好好演一下。

    徐远福看着温玄瑾,先是一愣,接下自然恨痒痒的,可现在的身份已是不同,而且就是演完了这场戏,温玄瑾的身份还是少将军,他只得在心里嚷道﹕“你这小子看我日后怎么整治你。”

    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脸上却得一脸尊敬,道﹕“公子说笑了,这位姑娘只是小人新相识的朋友而已!”

    “是吗?”温玄瑾一笑,目光落了在那姑娘身上,看着她,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莫名冒了出来。

    “奴婢湘兰,给公子请安。”说着,轻轻一福身。

    温玄瑾看着湘兰,一个多么温婉知礼的姑娘,又想到自己身边的女性不禁摇了摇头,又笑了笑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姑娘也是戏班的人吗?”

    湘兰回道﹕“回公子的话,奴婢是伺候郑馨姑娘的。”

    温玄瑾点了点头,又是一笑,道﹕“我也不妨碍你们了,先回去了。”

    他转身就走,总感觉站在那里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而且他好像还感觉到一股寒气,让他好不舒服。

    待温玄瑾离开以后,徐远福便关切问道﹕“湘兰姑娘,你的伤势怎样了?”

    湘兰摇头一笑,道﹕“没有大碍了,刚才吓着徐大哥了吧!”

    徐远福摇了摇头,笑着说﹕“姑娘哪里的话,只要没事就好。”

    温玄瑾回到席里,朝郁锦商低声的开玩笑说道﹕“看来今晚最大收获的是徐大哥吧!”郁锦商朝徐远福和湘兰那方向看去,看见相谈甚欢的两人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唱了半个晚上,台上的伶人也要去休息一下,湘兰看见郑馨下台便忙去搀扶一把,郑馨对上了徐远福的视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道﹕“湘兰,你千万别学一些人,当个下人连尊卑礼数也不会。”

    这话明显是说给徐远福听见,可是他不想湘兰因为自己的鲁莽又被郑馨借意打骂,也为了郁锦商拜讬他的一句低调行事,他只好忍下那口气。

    郁锦商和温玄瑾来到徐远福身旁,郁锦商看了看四周,道﹕“现在距离下一场戏有大概半个时辰,我们分头行事。徐大哥,你去找到你的那位兄弟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徐远福点了点头,他又看着温玄瑾,道﹕“温玄瑾,我现在给你一份好差事,你去跟那位郑馨郑花旦套套近呼,看看能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听见郁锦商这样说,徐远福不禁大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哈哈…兄弟,祝你好运了。”

    温玄瑾一脸受罪的样子看着郁锦商,道﹕“郁大哥,你可不能这样对我,虽然…虽然我没有在崔府有什么收获,可你也不能这样…”

    郁锦商轻轻一笑,道﹕“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要不你把她看成是温夫人,平日你是怎样用你的嘴皮子应付你娘的,如今你就如何去应对她,发挥你的智慧,等着你的好消息。”说着,头也不回的跟徐远福离开。

    温玄瑾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还能改变什么?他也只能骂道﹕“你们两个…办完了这案子,你们就死定!”

    段府为了今晚这宴席,从外面请来了更多的仆人,徐远福的那位兄弟也借以混在其中,可是收获不大,徐远福也没能再找到其他的线索,只好等着温玄瑾能不能带来什么消息。

    另一边的温玄瑾正盘算该如何接近郑馨的时候,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骂人的声音,还传来打破东西的声音,他忙靠近去看,可看到的却把他吓了一跳,最后也没有进去直接转身就走,接下来的半个晚上温玄瑾都表现得怪怪的,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再说过半句话。

    离开段府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平日最活泼的温玄瑾变得异常安静,徐远福看见温玄瑾和郁锦商都没有说一句话,还以为因为今晚没有得到什么线索,便说道﹕“你们两个别一话不说嘛!咱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凭我们三人之力一定能够找到真相的。”

    走着走着,徐远福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郊外,他忙拦着二人,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儿?”一直发愣的温玄瑾听到徐远福的话也才醒觉过来,忙拉着郁锦商问同一个问题。

    “去找真相。”说着,直接越过二人继续走着。

    温玄瑾和徐远福一头雾绪只好随着他走,来到了一座义庄,他们推门而进,一个小孩子正好提着灯笼从屋里走出来,他看见郁锦商他们便朝三人躬了躬身,道﹕“郁先生,父亲已在里面等候。”

    “黑子,谢谢你了。”说着,随他进去。

    徐远福不禁讚道﹕“看来这儿的主人早已知道我们要来了,甚是厉害。”

    郁锦商嘴角一笑,道﹕“胡麻子年轻时曾拜得名师学习医卜星相,还没有成为这座义庄的仵作前便是帮人卜卦算命的,只是后来他的师父说他命中有一劫只因洩露天机过甚,若要躲过一劫便要积德行善,后来他在他师父举荐下便带着稚子来到这儿当上了仵作了,一待就是十年。”

    说着已经走进屋里,温玄瑾和徐远福被放在屋里的棺木吓了一跳,胡麻子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们二人一脸青白的脸不禁一笑,道﹕“小夥子胆子那么小,棺木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有时候活人比亡魂更可怕呢!”

    郁锦商走到胡麻子身边,道﹕“胡麻子,那些尸体还放了在你这儿吧?”

    “你幸亏早来了,不然明早那位郑府小姐就要来把她的家人给领走了。”胡麻子道。

    郁锦商皱了皱眉,道﹕“她要来把郑府的人领走?你带我去再看看他们。”

    胡麻子点了点头,走到温玄瑾身边的时候却停了脚步,看着他衣服下摆,温玄瑾忙看一下自己的衣服,胡麻子却突然把他的手从衣服上打落,温玄瑾始料未及不禁喊道﹕“哎哟!你干么呢?”

    胡麻子哼的笑了一声,道﹕“中毒了也不知道。”这句话让屋里的三人都是一愣,温玄瑾更是一脸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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