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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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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我身上这些伤口吧!”白莹莹凄然一笑,继而她挑亮灯芯——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沈青风努力睁大了眼睛,他看到在白莹莹洁白细腻的皮肤上,竟分布着十几处暗红色的咬痕,就像雪中泣血的红梅!

    “你,想听听蛇语吗?”白莹莹对着张云轩幽然一笑。

    只听窸窣一阵响动,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自白莹莹那跌落一地的红嫁衣中钻出,蜡烛般粗细,长约二尺有余。只见这条小蛇向着张云轩昂起小巧的头颅,吐出血红的信子,然后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游到张云轩身边,钻进他的袍裾之下,随即,张云轩跌倒于地,来回翻滚,其双手更在身上不停地乱抓,口中发出阵阵哀号:“莹莹,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白莹莹双眼微闭,不理不睬,宛若一尊沉默的雕像。

    很快,张云轩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伴着汩汩的解语蛇吸食鲜血的声音,他的那张脸越来越惨白干瘪,而他的身体则像被抽干似地迅速变得瘦小干枯,最后,只余下地上一堆红色的袍衣!

    两堆喜袍,死亡的红色,这就是白莹莹急于出嫁的原因!这就是白莹莹的报复!

    顷刻,解语蛇从张云轩的那堆红色袍衣中钻出,只见它的身形一下子长大了十几倍,竟有碗口粗细,一丈余长,而且通体赤红!

    沈青风虽然见惯了凶险的场面,但还是忍不住被眼前的诡异景象骇住!

    此时的白莹莹已穿上了她往日的那袭白衣,她走上前,抚了抚解语蛇,幽幽道:“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解语蛇似不情愿般,它冲张云轩的头颅扬了扬头——只见,那干瘪的头颅上,张云轩那完好的面皮掉了下来,里面哪里是什么张云轩,分明是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陌生青年!

    白莹莹微微愣了愣,却莞尔一笑,道:“这,就是那个我以为已经放弃的青年,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知道了张云轩的计划,什么时候杀了张云轩并取而代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他们都死了——他和张云轩的恩怨,那该属于另外一个故事了。”

    解语蛇点了点硕大的头,继而蛇身扭动并散发出一阵带着浓厚血腥气的红烟——红烟过后,它又变化成原来小巧雪白的模样,然后,它再次钻入白莹莹的衣内。

    白莹莹款款的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看着沈青风,轻声细语道:“现在,你都知道了,沈大哥,你说,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呢?”言语间,有汹涌的泪自她的眼中溢出。

    沈青风痛苦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他全身唯一能动弹的地方——他的心,一如面前这梨花带雨的佳人般,痛楚、彷徨、孤寂。

    “如果有来生,让我遇到你好吗?”白莹莹颤抖的唇印上了沈青风的,在沈青风诧异间,她已将一颗小小的略带清香的药丸送入了沈青风的口内。

    “再见,沈青风!”白莹莹转身走出了屋子。

    “白莹莹------”沈青风口中的药丸发挥了作用,他发现自己竟能开口说话了,顷刻,有一股温暖而轻柔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流动,沈青风忙气运丹田,帮助这股力量在他的体内冲开了全身僵硬的关节——待他终于能冲出屋子,去寻白莹莹时,却发现整个白府都已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莹莹——”沈青风跪倒在火海面前,一边喊一边流泪,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流泪,他只知道自己心中有个最柔软的角落被触痛了,而且,痛不欲生。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青石镇的人们看到的是只剩下一片废墟的白府,在废墟中却有一面墙完好无损,人们走近那面墙,发现墙上有一行血写的大字:白非恶,恶在人!

    尾声

    初冬的青石镇又下雪了。

    我的目光穿越岁月的尘埃,仿佛看到:淡青色的油纸伞迎着细密纷飞的雪花出现在蜿蜒的覆了一层薄雪的青石小路上,伞上是几枝横疏的痩梅,挑着点点淡然的嫣红,伞下隐约可见月白的衣衫,窈窕的身影——那应是从水墨画中盈盈走出的女子,轻移莲步蹑足踏雪,弱柳扶风青云出岫,这份婉约与风韵分明是凝集了天地间所有的空灵和美丽,修炼千年而成。

    此情此景,却再无两个青年,鲜衣怒马,去惊讶、赞叹、迷恋、崇拜那个月白色的身影。

    一阵风卷起了雪花,轻轻地拍在了伞下那个月白衣衫的身上,女子微微地倾了倾伞——伞下,依然是那张绝美的脸,却不见了如墨的秀发,取而代之的是发如雪,白发三千丈!

    (第一卷故事完)

    (后记:青石镇的故事到此结束了,不管写得好与坏,完成了就是圆满,只是心中很累很痛很无奈,为我笔下那些人物的命运——问苍天,究竟是什么毁掉了他(她)们的美好和希望?在欲望面前,难道真的有鬼魅在吞噬我们的友情和爱情?魅行人间还在继续,敬请大家关注我的第二卷故事《阴阳绝》,在那里,你还会看到白莹莹和沈青风的影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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