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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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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冷凝的气氛因这突兀的笑声显得诡异又暧昧,陈嬷嬷不明白元秋突然发笑的动机,上下嘴皮子一动,喃喃道:“姑娘”

    “你可知我爹爹如今是什么官职?”元秋清泠泠的声音在这飘雪的冬季更加凌厉,生生让来人打了个激灵。想来这般商贾家养出来的痞滑少爷是不懂这些的,元秋很权威的为他答疑解惑,“家父现任都转运盐使,从三品的顶戴。堂堂三品大员的女儿,岂能任你这般地痞无赖拦路羞辱,告到衙门去,不死也去你半条命。”

    元秋说的这些,来人根本听不懂,他从小到大的阅历来看,就是个小官吏都是顶顶厉害的。做买卖的,最怕惹到官府,所以每年的孝敬钱流水般的往这些人身上花。如今听元秋这般一说,心里有些怯火,从商的自来都是不敢惹当官的得。

    不过,再怎么纨绔子弟,骨子里商人的油滑还是有的,转念就叫嚷道:“我是你的表哥,纵使你爹官大又能如何,还能不念亲情将我处置了吗?难道不怕到时候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在众人包围后的元秋点点头,这人能说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来,可见还是读过书的,就怕遇上那彻底目不识丁的货色,秀才也怕遇到兵不是?

    这说起来还真是元秋高看了这人,他不过就是见往常家里巴结的那些官吏各个仁义道德的说话,就算是手下拿着红封,口中却也还是念着江山社稷。

    “表哥?亲戚?敢问你是哪门子的亲戚?”元秋毫不留情的灭了他的言语,“自从三姐姐的姨娘进门,你家就不在是襄乐侯府的正经亲戚家了,谁也没有跟个妾侍娘家论亲戚的道理。”

    “牙尖嘴利!”被人当面羞辱,那人有些暴躁。

    元秋有些腻味,实在不知道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转眼看看似乎没人来营救,心下明白这是老夫人设局,大夫人冷眼旁观的结果,现如今是绝不可能有人来营救她的。

    “陈嬷嬷,咱们回清秋馆去,若是有人阻拦,不必怕什么,只管取了他的性命。”

    这话实在是元秋撂的狠话,私心里明白,就她们这一行人,除了两个小丫头,再就是年岁不小的嬷嬷,正要是硬碰硬,还真不一定能拼的过来人,只希望刚才说的话对这些人有震慑作用。

    前后嬷嬷护着元秋还有红枫果儿往前走,将将与这些人擦身而过。

    “少爷?”身后的小厮问着自家少爷,来前家里可是吩咐过的,务必要跟这六小姐有些什么实质关系。肌肤之亲或是拿她身上的物件儿,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六小姐离开呢。

    梅英琦眯眯眼睛,他虽然混帐,却也是在街市上厮混长大的,在京城就是做地痞流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总要心中有杆秤。

    等到看着元秋离去,才狠声对身边的小厮说:“那老婆子说三房的老爷不过五品官,刚才那姑娘说的可是三品,别是那老婆子诳骗咱们讹钱呢,这事情还是小心些才好。”

    先前说好的将四姑娘许给他,四姑娘身在二房,二房身无功名,这些年生意倒是做的颇大。对梅英琦来说,四姑娘的身份自然是顶好的,又趁着四姑娘去外祖家探亲的机会,偷偷看过,虽然人冰冷了些,可谁也不会真想跟正妻温存不是,有个身份就成了。

    却没想到,四姑娘跟着她表哥跑了,还弄的满城皆知。

    没办法现在老夫人又想着将六姑娘许给他,刚才不过惊鸿一瞥,却也知道这六姑娘可比四姑娘温软动人的多,侯门嫡子、三品大员的嫡女,哪里是他能高攀的,真要糊里糊涂做下强霸的事情,怕是他们梅家都要保不住了。

    商人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刚才那六姑娘说话的气韵,半点没有惊吓,甚至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俯视,梅英琦可不会去冒这个险。

    奸笑一声,“那老婆子现在撑不下去了,想着让咱们拿钱来养着这侯府,偏又自己不出面,让我来做恶人,事成不成,都与她无关。好事情都让她一个人占了,人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那这六姑娘”小厮听少爷的意思,这六姑娘与少爷的婚事怕是不成的了。

    谁知,梅英琦目光望向元秋离开的方向,幽幽的说:“你且瞧着,她必是你们未来的少夫人。”

    虽然流连花间无数,见过、用过的女人数不清楚,可还没有一个如这六姑娘一般的人物儿,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摸不透,却心痒难忍。

    眼前浮现她头上白毛绒的兔儿卧,血红的红宝石,只是想着就够勾人的了。

    官家女子,呵呵,他梅少爷还就要娶个官家女子!

    元秋回到三房的时候,柳三爷恰好在,今日是他沐休的日子。老夫人她们选在今天办宴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总还要爷们儿在家的时候,有人撑门面才好。

    有些气急败坏的进门,三夫人正跟柳三爷说着什么,两人都带着暖融融的笑容,气氛看起来十分合乐,看到元秋的样子,三夫人猛的站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女儿去大房的地界儿,三夫人是一万个不放心。不过今日想着是老夫人的宴会,不去不合适,所以让身边得力的婆子都陪着元秋,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回来了?

    元秋气的胸口闷疼,上一次大夫人刁难,虽说来势汹汹,可说白了不过是内宅里的小打小闹,大夫人也是心情太过压抑才会那样失态。可这回却完全不同,让一个外男来拦路调戏,说出去,怕是外人都要笑掉大牙的。

    这与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陈嬷嬷快走几步到了三夫人跟前,几句话就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三夫人气的脖子通红,声声叫道:“这府里是绝对不能住下去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何况对方还是元秋嫡亲的祖母,哪有这般坑害孙女的。

    柳三爷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房中人,都将这位主子爷给忽略了。三夫人这才想起丈夫还在身边,刚才说的话实在有些过份,转瞬间就双眼含泪的对着柳三爷说了元秋刚才的经历。

    “夫君,并不是我嫌弃这侯府,可如今的样子,哪里给咱们元秋活路啊。”

    柳三爷这时倒没有在乎三夫人的控诉,而是转头认真的问沉默不语的元秋,“依秋儿看,这事情要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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