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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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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辰的关注点还是在白墨湿答答的羽绒服上,眉宇皱起,有一抹显而易见的心疼,见拉不动她,想先把她的羽绒服脱下来,就在他的手触到她衣领拉链时,白墨突然攥住他的手,狠狠甩开,尖锐的目光直视邹辰瞳孔。乐—文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你别装模作样!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们这一群疯子!”

    邹辰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什么?”

    白墨面无表情,目光说不出的冷漠灰翳:“你容忍韩小曼做了多少混账事你心里还没有谱儿吗?”

    邹辰眸中隐隐有火苗在烧:“你把话说清楚。”

    白墨开口闭口就是蓝书,邹辰已经觉得不好受,强忍着没发,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邹辰还不明白白墨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就白长了一个脑子。

    “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韩小曼挑唆b中你那些所谓的好哥儿们砸了我小舅舅咖啡吧。邹辰,你果然不是一般人,真够混的。”

    邹辰鼻息翕合,嘴唇抿成一条线:“不是我。”

    白墨笑了笑,“不是你?怎么不是你,韩小曼不是你说要照顾一辈子的人还是说汪泉宇不是你的好哥儿们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邹辰身躯一震的时候,白墨的心在滴着血。或许邹辰是真的不知情,可白墨必须死死把罪名扣在他身上。

    在折磨邹辰的同时,白墨也在折磨自己,她拿着细刀浅浅地划破动脉,文火慢炖地放着自己的血。

    她觉得自己也快疯了,脑子里每一个部分都在清晰地告诉她,这条路,她已经走不下去了,在白墨十六年的生活中,从未有一刻让她像现在这般混乱,这样束手无策。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失了控,到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她不怪邹辰,不怪韩小曼,也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一头撞进了爱情,却撞得头破血流。

    邹辰的眸子亮得摄人,静静地质问:“你认为是我干的?”

    白墨目光宛若一盘散沙,没有焦距。

    “回答我,你认为这件事是我干的?!”

    白墨没有回答,倔强的眸子没有半分妥协,半分退让,冻得青紫的小脸牙关紧咬,骨头在脸侧绷出清晰的线。

    邹辰的心凉了半截,久久的,他勉力笑道:“不是我干的,相信我好吗?”他伸出手,想拨开白墨贴在嘴边的黑发,却被冰凉地握住,白墨抓起他的手掌摁在自己的胸口。

    “听到吗?”

    掌心触碰到的只是冰冷的绵。

    “听不到是吗?”她嘴唇青紫。

    他反握住她的手:“你在玩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玩了,”白墨的语气中隐藏着深深的,深深的疲惫,“不再逗你,不再阴魂不散,不再勾引你,现在开始,我不会和你说话,不会再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不会给你造成困扰,不会再让你平白无故受伤,更不会把你卷进各种不堪的流言,可以吗?”

    可以吗?

    低微到尘埃里的祈求,空洞的神情。那么骄傲的人弯着脊梁,那样执拗的人妥协了。

    不想再交付自己的喜悦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也不想每天在脑海里匀出那么多的空白留给一个人,什么样的后果都能承受。

    “说你狗拿耗子,我错了,撞到韩小曼,我也错了,醉酒耍无赖,拿钱侮辱你同学,斗牛压伤你的手,是我的错,没有避开那瓶沸水也是我的错,那么晚无端去体育场跑步错得更是离谱!大错特错的是,让你成为我的邻居,让你认识了我,真的,都是我的错,我认错,可以吗?”

    一句一句,似凌迟的刀子。

    手上紧紧拽着的力道松懈,邹辰缓慢地垂下手,颓然。他退后一步,深邃的眼眶中盛放满满的不可置信,释放的热度像一头受伤的孤兽,注视着她的瞳孔依旧是情深的错觉。

    “那么厚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心跳。”

    她浑圆的睫毛很长,眼睛瞪着他,有一分诡谲,一分悲凉:“是啊,我是故意的。”

    邹辰的心彻底凉了,像浸泡在冰山雪水里,他甚至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邹辰残破地笑道:“你今晚是来找我要说法的吧?”

    白墨一声不吭。

    邹辰:“那你趁早动手!在我身上弄几个口子,把你小舅舅受的伤原般不动还给我,趁着我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你,舍不得对你动粗。”

    白墨目光涣散,被雨水浸湿的身躯想一个朝云天里生长的树,僵硬无比。

    “不动是吗?想清楚了,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可能在我身上为所欲为了。别说给你收拾屋子,别说煮宵夜,别说买一堆零食哄着你,那都是痴人说梦!走在路上,我连正眼都不会瞧你。”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发现你不值,你不过就是一个嚷着信任的旗号,打着动听约定的幌子,招摇撞骗的骗子。白墨,我在想你到底有没有心?听过幻肢痛吗,因为事故而手脚被截肢,但是截肢后还是觉得手脚会疼,脑神经中枢会有感受,就连手脚都会这样,更何况是心?”

    “滚吧。”邹辰声线凉薄。

    白墨的手指紧紧扣进自己衣服里,几乎要拗进的肉里,才强撑转身,一步一步僵硬地离开。她扶着墙壁,羽绒服的重量似要压垮了肩头,宛若沉在深海深渊,张开嘴每次呼吸都是万箭穿心。

    她消瘦的背影生生扎进邹辰眼中,让他异常揪心。

    乌云压顶,闪亮的圆弧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从云间一路奔下,直到天的尽头,霎时,照亮哭泣的天空。

    “如你所愿,从今天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在学校见了面也用不着打招呼,就当从未认识过,我很快会搬出去……你,自由了。”

    一件干燥的大衣扔在白墨身上,门内的把手握得似要断开,邹辰指骨泛白,闭着眼,“嘭”地关上,沉闷的声响似雷鸣轰在两人的胸口,白墨木偶似地站在门外。

    邹辰头也不回,撞了她肩膀一下,大步离开。2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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