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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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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你物理我抄抄。”没听到回应,才发现白墨还处在门边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邹辰偏头,问,“你怎么不进来?”

    最近手伤着了不用训练,请了假后时间也空下来,但相应的,作业量就大了许多。题目邹辰大致看了一遍,会的不会的更占一半,不会的已经翻书写了,会的不想做,一直等他邻居回来。

    白墨从一堆书里翻出一本作业扔给他。

    “可以滚了吗?”

    本来想着借完作业就走的,看到白墨炸毛忽然不想走了,火上浇油:“不喜欢兔斯基吗,或者你更喜欢被人叫做海绵宝宝?”

    回应他的是飞来的一只黑色签字笔。

    邹辰头一偏,笔笔直地撞到墙上,白墨黑着脸捡起,在稿纸上胡乱勾几笔后脸更黑了,笔水卡住了,她骂道:“你躲什么啊?”

    邹男神碉堡了,不躲我还乖乖让你砸吗?

    对于完全处于无理智状态的某人,他试着给她顺毛:“不如你再扔一次?这次不躲了。”

    两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写作业,更准确地说,一个是写,一个是抄。邹辰坐在桌边气定神闲,没有半点侵入了别人家私人领地的自觉,他只是在叹息,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这只傲娇受挺有意思的。

    顺来的答案赏心悦目,字体潇洒飘逸,作业面工工整整。他停下笔,一页一页地翻看,不凑巧,邹辰是个字控。在家里,从小就被教育,字如其人,一个人写的字可以如实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和修养,白墨的字行云流水,磅礴大气。和她这些天表现出来的样子似乎不太一样,字比人要凌厉得多。

    他静静地看着白墨。

    白墨正着急着赶作业,没空理他,右臂被烫伤后写字的速度就直线下降,加上今天抽血后,手肘肿了个包,根本无法正常弯曲。

    终于,邹辰开口。

    “你的字是和谁练的?”

    白墨脑袋正高速运转,拿着尺子准备画辅助线,邹辰这一打岔,辅助线到不知道该添哪了,她一个烦躁,将笔一放,正儿八经地和他对视。

    “你今天诚心捣乱的吧,体检那会儿就算了,现在又来找茬。”不知怎么的,本来气势磅礴的一句质问,在那双玛瑙般漂亮的眸子中逐渐弱化,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下去。恼火地嘀咕,红颜祸水。

    邹辰指了指题目:“这题我会。”

    白墨掰开他手指,“谢谢,我要做英语了。”

    邹辰这时才仔细观察她,削瘦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短的碎发,干净清爽,单看五官并不十分出色,组合在一起却很有味道。和一般女生不太一样,韩小曼的眉眼是可以掐得出水的柔,眼前这人却又多了几分菱角分明的帅气。

    这样一看,似乎又和她的字很像。

    安静的屋里,咕噜咕噜的闷响十分明显。

    肚子里空荡荡的,白墨习惯性地伸手去拿饼干,却发现包装袋已经空了,她没在意,继续伏案。

    过了一会儿,“我去煮面……”邹辰伸手在她面前晃,本想说,我要煮面,你要不要吃?

    白墨看他嘴唇动了动,以为他想让她帮忙,直接堵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邹辰在冰箱里翻东西,厨房油烟滋滋作响。辣椒油夹杂鸡蛋的味道宛若一块毛绒绒的气毯子,铺天盖地地罩下来,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一丝香味儿立即把藏着的馋虫勾出来。宵夜的罪过就是让所有不饿的人都想吃东西。

    笔顿了顿,卷子上的数字像打了结似的,怎么都解不开。她晃到厨房门口,假意往锅里瞧,又故意拧开水龙头洗手。邹辰暗暗好笑,他早就注意到白墨的举动,想吃又不说,死要面子,死鸭子嘴硬。

    “你要不要?”混合着排气扇,声音显得模糊不清。

    “鸡蛋半生熟加肉不要葱花辣椒少一点。”一溜儿的话,不带标点的,仿佛在心里叨念多次了,说出来才反应到被排遣了,她刚想环抱双臂说,我吃我家的东西你有什么意见?没想到水泡被戳到了,火辣辣的。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擦药,都几天了还没好?”邹辰听到她嘶的抽气,想来是碰着水泡了。

    “伤筋痛骨一百天,皮破了好歹也要10天复原吧,哪来的那么快。”

    两碗面端出去,白墨享受地眯了眯眼,一幅夸耀的模样:“好吃吧?”

    邹辰:“……”到底是谁煮的?

    白墨咬开一口鸡蛋,全熟的,扔邹辰碗里。

    邹辰注视着碗里慢慢沉底的鸡蛋,夹起来,上边有一个明显的牙印,像兔子啃红萝卜的痕迹。白墨望了望鸡蛋,又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犹豫,威胁道:“不准浪费啊,这是我外婆辛辛苦苦养的鸡,鸡辛辛苦苦下的蛋。”

    邹辰还是保持夹蛋的姿势:“你怎么不吃?”

    “是你煮得太透,我只吃半生熟的。”

    邹辰默然,白墨已经盯着扫帚蠢蠢欲动了,如果他把鸡蛋扔了,一帚子绝对有可能扫在自己身上。扁扁的鸡蛋也不是那么丑,他咬了一口,可以接受。

    吃饱喝足,继续和习题斗智斗勇。邹辰把碗放水槽里,白墨道:“留着吧,过几天再洗。”他打开柜子,空空如也,除了刚刚用的两个碗,家里所有碗筷都争相在槽里泡澡,就是不知道是泡了几天还是一个月了。

    洗好手出来,瞥见桌上的京万红,邹辰随口说了句,“脱衣服。”

    白墨盯着他并不动,眼神中明显的不信任,让邹男神有种化身大灰狼欺负小孩的错觉。

    他重复一遍:“脱衣服,你穿得太多,不好擦药。”

    似乎每个男人对于自己欣赏的人都带着异乎寻常的包容心,没办法,她的字太漂亮,下午扎针的那幕又徘徊在脑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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