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用吗？我怎么会是杜戈尔大人对手？”比厄特丽丝站着杜戈尔的对面，手握一柄精致战锤。她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以七阶之身来对抗圣阶。即使那位圣阶使用的并不是自己最擅长的武技，但能量层次上的巨大差别已经足以碾压圣阶之下的所有人。可是大哥哥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硬着头皮来和杜戈尔大人进行切磋。

    “放心，虽然以你的灵魂强度短时间之内只能使用十次真理之眼来辅助战斗，如果只是用来感觉能量的流动，足够支持你进行一次战斗。而且我可不认为杜戈尔的近战武技会比你强很多。丫头，准备战斗吧！想想那名地狱妖姬，她对你的袭击，想想因为她而逝去的同伴，你要奋起直追，在战斗中提升自己，争取早日能与之一战。”

    水云先是宽慰少女，让她不要被圣阶这个名头吓到，然后又提及少女心中最为痛恨的那位存在，狠狠刺激她，让她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爆发出属于自己的全部潜力。

    “地狱妖姬！”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胸中燃起愤怒的烈焰，她在心底默默发誓：“你杀害了老约翰爷爷和安德森大叔，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的进步，对抗圣阶的第一步，从此刻开始——”

    杜戈尔面上很放松，右手手持一把具有精灵风格的细长宝剑，另外一只手招了招，示意战斗开始，“来吧，丫头，我让你先攻。即使我不使用弓箭，等到我先出手，你将毫无出手的机会。”

    比厄特丽丝脸上浮现浓烈的战意，清澈的瞳孔微微一缩，真理之眼悄然发动，杜戈尔的信息已然出现在脑海：

    姓名：杜戈尔·帕尔默

    种族：人类

    实力：圣阶初段（无领域）

    技能：追风箭决，精灵剑舞（高级），风属性斗气，气息收敛要术。

    评价：个体实力处于人生的最巅峰阶段，进步空间不大。此人另有领兵特长，擅长伏击和快速行军。

    精灵剑舞是精灵族创造的一种剑术技巧，它与人族习惯堂堂正正、正面对决的帝国军用剑术风格迥然不同，它走的是轻快灵巧的路子，并不怎么适合战场搏杀，但在丛林这样的复杂环境中，其作用比其他剑术要强大一些。

    杜戈尔大人，这训练场可是空荡一片，即使是高级别的精灵剑舞我也未必不能抵挡，您可要当心啊。

    少女低喝一声，‘加速术’、‘愤怒之力’、‘非凡神力’、‘坚韧不屈’这四大光明增益瞬间加持在身上，身体一轻，迈着稳健而快速的步伐，挥着战锤向杜戈尔冲去。

    “无咒施法，而且是一次四大增益。不愧为候补圣女，真是天资卓绝。哎呀——”前来拜访的马科神父目睹这一手段，轻抚胡子的手不由得力气加大几分，将自己的下巴痛的够呛。

    对于这次少女主动邀请的战斗，杜戈尔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出于指点后辈的心意，他随意地格挡住少女来势凶猛的一击。

    好家伙，这力道已经超过了七阶巅峰，隐隐有突破至圣阶的感觉。杜戈尔大意之下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细剑。而这时，少女的下一击带着风雷之声又至，杜戈尔只能一边格挡一边后退。

    不行，我可不能在阴沟里翻船啊，那样不就被别人笑死，特别是马科那个老不修，我可感应的他的气息的到来，他肯定在附近偷偷观察我们的战斗。

    杜戈尔斗气爆发，一股强大的能量流向外冲击，将少女震退几步，打断少女连环而击的后续攻势。

    他迈着奇异、快速的步伐开始迅速反击。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有时还跃到空中，精灵细剑如同毒蛇吐信，迅捷诡异，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向少女。

    少女自忖速度是跟不上对方的，索性站定不动，以逸待劳。她嘴角含笑，美丽的大眼睛异常明亮，瞳孔深处能量流转。

    不管细剑如何迅速诡异，但少女总是能后发先至地挥舞战锤挡住细剑的来袭。最开始只是格挡，然后开始慢慢反击，也会让杜戈尔偶尔躲闪一下。从战斗场面上看，虽然总体上少女还是处于下风，但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这丫头果然有两手，如果不想出丑，看来只有出全力了。

    杜戈尔用足斗气加持自身，使得移动速度变得飞快，细剑每刺出的一击力道更加惊人。他虽然很喜爱眼前这个小丫头，但自己身为圣阶也要有强者的尊严，可不能随随便便地放水输掉啊。

    在训练场边观战的侍卫三人组，只能看见一个个淡淡的身影四下游走，这是杜戈尔速度太快而令他们的视觉产生错觉。而且杜戈尔每一次细剑出手都带着破空的呼啸之声，这是力道和出手速度完美结合才有可能发出的声音。

    太快了，我根本看不到剑从何而来。但是，我似乎没有必要知道剑哪里发起攻击，真理之眼不会令我失望。

    少女额上冒汗，勉强支撑。在杜戈尔认真起来后，她所格挡的每一剑上的力道比之大了很多，这让她几乎把握不住战锤，虎口火辣辣地疼痛、双臂酥麻，体力也在迅速消耗当中。

    虽然情势不利，但少女心中却是一片愉悦。

    就算是杜戈尔大叔使用全力了，我凭借着真理之眼把握能量的流动，居然能撑过这么久。如果我使用那几招，是不是可以给大叔一个惊喜呢？

    少女面上带着些惊慌地退了一步，步伐杂乱，有些踉跄，似乎承受不住杜戈尔剑上传过的力道、而不得已后退。

    好机会。杜戈尔心中一动，手上细剑迅速刺出，直指破绽之处，在少女未能调整身体重心之时，在她手持的战锤长柄上一挑，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战锤被他轻松挑飞到一旁。

    上钩了。

    就在这时，少女面上的惊慌化为如小狐狸一般的狡黠可爱表情，失掉战锤的双手动得飞快，分别结了两个不同的法术手势。

    少女左手一道白光脱手而出，化为一个透明光亮的魔法盾套在自己身上，右手一道白光朝杜戈尔飞去。

    杜戈尔心中有些懊恼，刚才分明是少女故意留出的破绽，怪不得那战锤被挑飞时没有一点阻碍，感觉轻飘飘的。他太大意了，猝不及防之下被白光打得正着，那白光化为透明的罩子，禁锢住他的身体。

    光罩的能量强度并不算大，他只要斗气爆发，一两个呼吸之间便可以脱困而出。

    但是少女会给杜戈尔这个机会吗？当然不可能，她一见杜戈尔中招，便立刻凝聚起全身魔力使用出‘终极闪光’。

    “德玛西亚——”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杜戈尔耳边响起，杜戈尔嘴角泛起苦笑，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运起全身的斗气形成护体，细剑格挡在胸前，一道明亮璀璨刺眼如太阳之光的能量流迎面扑来。

    “嗞——”

    能量光柱和护体斗气迅速相互抵消，发出‘嗞嗞’的声音。杜戈尔全力维持着斗气护体的防守姿势，被那强大的能量流向后推动，从训练场中间位置一直被推到边缘位置，在夯实的黄土训练场地上留下一道足足有小腿那么深的沟壑。

    强大的能量流输出少女仅仅维持了两秒，体内魔法便空空无以为继。于是她停下手来，走过去向杜戈尔询问道：“大叔，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杜戈尔将烧融得有些变形的精灵细剑丢在一旁，摇头苦笑，“你这丫头，太不尊老了，你看我这把老骨头——”

    众人皆围过来，仔细一瞧，个个都一脸的扭曲，捂着嘴想笑而又不敢笑出声来，毕竟要尊重圣阶强者的面子。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刚刚过来的马科神父，他捧腹大笑，指着杜戈尔的脑袋，“杜戈尔，你应该照照镜子，瞧瞧你这幅模样——”

    杜戈尔此时外表狼狈不堪，头发胡须多处烧焦，身上的衣服也多处焦黑的小洞，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整个人像是从煤窑里爬出来一样，身上还有几处烧伤。

    杜戈尔的几处烧伤，是杜戈尔受到的终极闪光魔法的伤害，即使是斗气护体都未能完全抵挡住。在马科神父随手一个治疗术下，便让这小小的皮外伤愈合。杜戈尔伸手一搓，焦黑的死皮脱落，露出完好白嫩的新生皮肤。

    “大叔，我的表现怎么样？”

    少女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高兴的问。毕竟，能伤到圣阶强者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在她看来自己的表现应该很好了。

    “还算不错，如果说十分满分、我就能给你八分。不过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我对你的魔法不太了解，你露出的破绽我是不会上当的。我虽然使出了全部斗气，但当时对你还是并不够重视，加上使用的又并非我最擅长的武技。所以你这次能命中我，几乎是不太可能复制的奇迹。丫头，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你真的可以挑战圣阶。”

    杜戈尔对少女稍作评判，便立刻叮嘱道。他可不希望给少女错误的导向，误以为可以与圣阶一较高下，圣阶不是那么容易挑战的。至于少女在战斗中的种种神奇之处，他虽然好奇，却并未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马科神父也抚着花白的胡子，赞同道：“他说得没错，每一位圣阶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去招惹一位圣阶强者。再说以你的资质，想必用不了几年也会迈入圣阶的门槛。”马科话语的意思是让少女目前不要去纠结那个圣阶妖姬的事情，等到实力够了再去计较。

    “噢，我知道了。”

    少女乖巧地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嘀咕，“我当然不想招惹圣阶强者，可是那个地狱妖姬要来招惹我啊，在再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消灭那个妖姬，为他们报仇。”

    “放心吧，不过是区区圣阶地狱妖姬。我相信以你的天分，很快就能赶上她的实力。”虽然杜戈尔和马科神父说的很在理，但水云对此嗤之以鼻。圣阶而已，在系统的知识中，领域才是入门等级，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系统所拥有的能力是多么恐怖。

    “真的？小白。”脑海中传来水云的声音，少女心中一喜，不禁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是不会骗你的，我的第一宿主。还有，那个真理之眼是不是很好用？”

    “是的，我开启真理之眼时可以清晰地感觉我四周的能量流向，无论杜戈尔大叔怎么出招，只要有能量流动，那就瞒不过我。所以我才能在杜戈尔大叔手下支撑了那么久。”

    “真理之眼还有更多的奥妙没有被发觉出来，你可要经常揣摩，不可放松。”

    “知道了，小白。”

    “还有，我又在推演一个新的魔法，需要时间，没事就别大呼小叫。”

    “知道啦，小白。”

    “丫头，记得没事就多输点魔力到项链中，我有用处。”

    “小白，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

    “小白，怎么不说话了？”

    “刚才就是最后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