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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要战则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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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死!”苍穹如墨,环盖大地。天际间黑压压乌云翻涌不止,倾盆大雨从天空中落下,一个七八岁的黑发男孩孤身伫立于这草庙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神渗出凌厉的杀意,咬着牙,对自己说道。

    一道闪电自其身后闪过,顿时照亮了此间情形,残破的草庙在狂风暴雨中摇曳不止,似乎随时要粉碎一般。

    电光闪耀下,男孩神情愈发坚毅,数处残破的衣襟下,丝丝血迹顺着雨水留下,在他脚下形成一滩血水。

    而对面,那头浑身漆黑,身高足有一人高的风魔狼,此时正用猩红的双目盯着地上缓缓扩散的血水,不时散发出对鲜血的贪婪之色。

    它的一只前爪已经断了,只能无力耷拉下来,这番对峙之时,反而现出一丝滑稽。若不是面前这男孩手段非常,求生之心强烈,想必它此刻早已扑上前去。

    “我不能死!”小男孩双拳攥得更紧了,以至于略微纤长的指甲深深刺入了手心之中,“母亲一定会回来救我,我不能死!”

    “霍嚓”!

    一道惊雷再度划破天际,仿佛在黑凄凄天穹上硬生生劈出了一道裂缝。大雨滂沱,破庙中的那一人一狼此刻终于按捺不住,同时向前跃起,闪电映射下,二者交锋之际犹如被定格一般,凄厉的长啸震耳欲聋!

    “杀!”

    ……

    随着一扇略显沧桑的老旧窗户“吱呀”一声慢慢打开,舒爽的暖风徐徐吹进了这间小巧别致的书房之中。

    那堆砌满了书本的桌案之上,趴着一个面容略显疲惫的少年,微风拂过,他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那漂亮的黑金色眼眸里映出的,是屋外那片自由的天地。

    “刚刚又梦到那次离家出走了……”少年怔了怔,不自觉地伸出手来刮了一下鼻尖,鼻尖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难道我心底真的向往那种血腥搏斗么?”

    当年自己赌气离家出走,竟一个人走到城外的元祖森林之中,不多时大雨倾盆,只好寻一处草庙避雨,没想到竟在那里碰上了一头风魔狼,相搏之下自己昏厥了过去。

    醒来已是风和日丽,风魔狼竟不知所踪,自己身上除了先前的数道伤痕外竟无其它伤口,这也真是怪了……

    “路尘,还不赶忙收拾东西,今天是你学舍毕业的日子,可不能去迟了!”突然自屋外传来阵阵催促声。

    “来了,来了!”路尘懒洋洋地站起来,听母亲催的急,胡乱把书桌上凌乱的书一推,拎起一旁早就整理好的书包,负在背上推门而出。

    想到自己即将自学舍毕业,莫名的愁绪开始萦绕在他心中。

    “路少爷,把包给我吧,你坐在后边厢篷中就好。”路家老仆明叔冲路尘笑了笑,好似脸上的皱纹也洋溢起了笑容,双手接过他的书包,放在一旁,转过身来便去牵马缰绳。

    听他说,在路尘出生前,路家还是当地响当当势力之一,只是自十几年前他的父亲战死于那场兽潮入侵后,路家情势便大不如以前,直到成了现在这副破落样子。

    路家衰落的缘故,自然与父亲之死有莫大关系,但这其中的隐情,却是无人告知,仿佛所有人都在躲避着当年的种种。

    片刻过后,马车行至集市中,此处路人熙熙攘攘,路边商贩叫卖声不绝,俨然繁华的很,已经瞧不出十数年前那场灾难带来的丝毫影响。

    马车行至一处拐弯处,突然自边上路口里跑出一名年约五六岁的女童,嬉闹着挡在了马车前方。

    仓促之下,驾车的明叔只好强行勒起缰绳,这才堪堪刹住马车。不料,这一瞬突变下,马车的厢篷竟碰到了路旁一名锦衣青年。

    这青年名叫林坤,和路尘是同届同学,也是城主独子。约有十八九的年纪,身着一袭深蓝色绸面长袍,腰束紫色镶晶束带,手持黑色折扇,鼻梁提拔,脸部轮廓分明,一副儒生的装束,但眉宇间一股傲人之气展露无遗。

    眼见自己衣襟被马车蹭到,心底一股怒火顿时升起,这么多年来还没人让他吃过亏。

    “赶车的没长眼啊!”林坤禁不住一声怒骂。

    听得后面有人咒骂,路尘赶忙探出头来,冲着他喊声道歉。

    眼见厢篷中坐的居然是路尘,林坤更是火上心头。

    二人在学舍中就一直不和,数年前路尘便已成功迈入了炼灵期修为,更曾经从狼口逃生,一时被同届同学吹捧的犹如神人,大大抢了他的风头。

    曾经林坤有称霸整个学舍之意,不料却遇上了路尘,其手下一次次被他痛扁,碍于那时其强横的实力,只能忍住不发。

    只是后来路尘却永久停在了炼灵期水平,多年未有长进,才渐渐被大多数人超越。

    林坤自幼以少城主身份长大,在这擎虎关中,自诩为年轻一辈的翘楚,向来飞扬跋扈,此时遇上了多年宿敌,方才又被这番冲撞,心中怒意岂是一句道歉便消得了的!

    此时林坤面色一凛,右手急速挥舞手中折扇,扇迹在风中划出一道诡异的符号,

    “奔炎诀,破!”

    霎那间一团夺目刺眼的紫色火焰凭空而生,冲着马车飞了过去!

    紫光闪过,嘶嘶热浪,破空而至!

    “啪啦”一声裂响,紫色火焰硬生生砸穿马车厢篷一角,余焰四溅,轰到街旁果摊上,把果摊炸成了燃烧着的两截。

    这一招凶狠至极,要不是稍稍偏了些,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疾风马受了惊,忽地撂起前蹄,后腿磴地原地撒野起来,喉咙发出骇人的嘶鸣,想要挣脱明叔手中的缰绳桎梏。

    在这情急关头,路尘自马车之上一跃而起,紧拽过明叔手中的缰绳,急速落于疾风马马背之上,而疾风马则拼命扭动挣扎着,想要把背脊之上的少年甩于身下。

    这当口愈发危急,闹市之中行人无数,万一这马制服不得,那……这结果路尘不敢想,更不敢赌。

    数息之间,一个矫健的身影闪现在疾风马前方,“咔咔”数声脆响,路尘的双腿盘于马颈之上,紧紧扣住马颈,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带拖沓。

    “嗷”!

    疾风马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硕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蹄下踏起阵阵沙尘,奋力想把路尘摔出。

    路尘心中一凉,轻叱一声,双腿愈发用力,危急之间,上身倒垂于马前,数次险被狂怒的马蹄踢到。

    围观人群中开始有人按耐不住,欲图出手相助,手中更是有灵气攒动闪烁。

    但当路尘那张熟悉的面庞现于眼眸时,竟不由得消散了手中团聚的灵气,脸上浮现讥讽的神色,原本急切的目光竟是变得满含戏谑。

    想必这一幕,若被不明就里的外人看到,会是好些不解吧。

    终于,被勒住喉颈的疾风马开始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减弱了挣扎的幅度,鼻子伴着“哈嗤哈嗤”的喘息,喷出阵阵热气。仿佛意识到,若是再这般撒野下去,必是得不了好处的。

    须臾过后,伴着“呼哧”一声喘息,那疾风马终于认输似的跪了下来。

    路尘用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这才松开夹着马颈的双腿,落于地面之上,身子有些打颤,但声音却是无比的喜悦,他转过身去,对着围观的人群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大家受惊了……”

    而此时,对面的人群中发出阵阵私语,一种异常神秘的气氛开始弥散开来。从他们不经意瞧向路尘的充满鄙夷的眼神中,看得出满满的敌意。

    “这就是那个贼人的遗腹子……”“真是倒霉,居然遇见了他,难道他们路家还嫌十几年前没把咱们害够嘛……”“小祸害胆子不小,胆子越大将来祸害越大……”

    路尘仿佛也注意到了人群中弥漫的敌意,笑容不由得僵在了脸上。这些目光他见的多了,自然知道人群是何想法。他很愤怒,这种愤怒不是经过长久岁月便能消除得了的。

    这个世界,好像在一直与他为敌,甚至,渐渐地,他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自己了。

    他垂下了头,紧闭了眼。

    刺骨的寒意仿佛自身体深处冷冷呼喊了一声,缓缓在他身体里游荡。

    一个人,心中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

    是不是独自承受着整个世界的冷漠,是不是独自面对着所有的耻笑?

    一个人的血,是冰冷还是沸腾?

    他霍然抬头,看着前方。

    这时,阳光正照在他的脸庞,没有人看清他的表情。

    “发什么愣,还不快闪!”就在路尘发懵的当口,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肩头,把他拽回了马车旁,他回过神来一看,是从小玩大的伙伴司徒春。

    “我说街上咋这么大的场面呢,果然是你小子啊!赶紧快走,那林坤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

    路尘回过神来,摇着脑袋无奈一笑,无意中一瞥,却正看到人群里轻摇扇子,拨弄着玉坠,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林坤。

    刚刚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方才制住惊马,不至于酿成事故,而林坤这厮,作为始作俑者竟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看自己如小丑般,在人群前百般挣扎。

    微风吹过,衣袍轻扬,肃杀之气,勃然而起。

    二人身形不动,俱是这般遥遥望着对方。

    须臾过后,路尘对他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接着眼光愈发冰冷,狠狠一瞪,嘴角上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林坤这厮,居然下这般狠手,一定好好教训他一番!”

    看着人群中那轻摇折扇,洋洋自得的林坤,路尘怒意顿起。

    司徒春拍了拍路尘的肩头,给他使个眼色,示意现下不要轻举妄动。

    被路尘狠狠一瞪,林坤极为不爽,凭他的身份还没人敢这样看他。

    蛮横地推开挡在身前看热闹的路人,林坤阔步向路尘走来,脸上满是一副鄙夷的神情。片刻后,他已经站到路尘跟前,两人相隔不足一尺,互相瞪视着对方。

    “你以为,你还是几年前的那个你么?现在连灵室都凝聚不出来,一个尚且处在炼灵期的懦夫,还不配与我为敌。”

    一声笑谑自林坤口中道出,其眼神中散发着不屑的蔑视。

    “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懦夫。”声音中仿佛不带丝毫感情,路尘冷冷地道。

    突然间,林坤面色一沉,狠狠抄起手中折扇,其上带起微微紫色火焰,狠狠地向路尘脸上砸去!

    “嘭”!

    重击之下,路尘不禁被轰然而至的折扇打得向一旁倾倒,但其身影陡然间一凛,只是踉跄几下便稳住了身子。

    接着,路尘直了直身子,昂首向前迈出几步,重新面对面站在林坤身前。

    一时间,林坤双眼中闪过些许惊愕,但随即换上了一抹怒意。

    他狠狠地盯着路尘,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接着瞪着路尘怒道:“一介懦夫也配与我为敌!你要不怕死,半年后的灵榜大会上向我挑战吧!”

    现在处于闹市之中,身为少城主,当众将路尘教训一顿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胸狭隘,遂决定暂且放过路尘一马,待到那灵榜大会召开之际,再与他新账老账一起算!

    而路尘自幼性格倔强,别人可以打败他,但是不可以让他屈服。对于这种挑衅,他自然要接下。

    “你要战,那便战!我会让你看看,谁才是懦夫!”

    路尘目光直勾勾地瞪着那林坤,一声厉喝。

    空气的流动仿佛静止了,耳边的喧哗也戛然止住。

    原先喧闹的氛围竟这般诡异地归于平静。

    围观的人群听到二人话语,不禁愣住,分别朝二人打量起来。

    一个是少城主,自幼得习诸般心法,年纪轻轻已经达到了灵者层次;一个却是平头百姓之子,多年来尚且滞留在炼灵期层次,这般差异,谈得什么挑战,分明是去送死……

    灵气,是这片大陆上特有的物质。万物皆有灵性,有灵性便可凝聚灵气。集经脉之气,以己之灵驭之,能者凝其于灵室,遵一心法反复锤炼之,有成者,是为灵师!

    一般来说,人们都会在自家孩子成年之时,去城中校场为孩子进行灵力的测试,包括灵力的属性等等,期间还会进行初涉修行之人的灵力竞技。

    这一天,城主会派出数位精练的灵师带验灵碑前去压场。这是全城最隆重的节日,也被视作参加者的成人礼,人们会进行三天三夜的狂欢来庆祝新的一批勇士的成年仪式。

    对这座处于国家边境上的城市来说,战斗,才是他们的成年礼!

    ……

    片刻过后,人群终于消散。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司徒春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半年后,灵榜大会就要开始了,路尘,你准备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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