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许立山那张苍白的脸，丁杰觉得很不可思议。

    乔苏举着手电筒快速的将四周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人，然后简单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许立山，发现他的右臂上有一道暗红色的伤口……

    两人最终合力将许立山抬上了后座，然后关好车门赶快返回镇子，毕竟许立山的情况现在谁也说不上究竟什么样，需要立刻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才可以确定。

    “乔苏，他的伤怎么样？”丁杰一边开车一边跟后面包扎伤口的乔苏问道。

    “伤口不是很严重，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过去……”乔苏的眼睛直直的打量着一旁的许立山。

    “太奇怪了，他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跟他一起出去的警卫呢？”丁杰也在思考着这个令人疑惑的问题。

    “不知道，等他醒来之后就知道了。”

    两人路上再没有多说什么，突然受伤不醒的许立山让整个事件又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回到镇子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两人先是将许立山送到了医院，通知调查组的人过来照顾之后就带着从仓库收集到的东西返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大门紧闭着，付满天还没来上班，乔苏从兜里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高高的大铁门。

    刚打开工作室的门，丁杰就将手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扑倒在了沙发上。

    看着桌上鼓鼓的那颗人头，再看看沙发上好像已经要睡着的丁杰，乔苏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打算先将王东的脑袋做个初步的检查……

    …………

    准备好了需要的工具之后，乔苏轻轻将王东的头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仔细观察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乔苏突然就感觉到面前的这个断头哪里有问题，但却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暗黑色的血迹基本上蒙住了大半的位置，丁杰后来一连串的枪击完全导致面目全非，很难辨认出王东的样子，只是可以依稀从大小上看出这是属于王东的脑袋……

    乔苏拿起了放大镜，开始慢慢的看了起来，他想找到王东变异之后是否大脑结构上出现了什么改变，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有所不同……

    从脑后到额头，从额头到眉眶，当乔苏的目光转向王东眼睛的时候，他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他的脑子里也又一次浮现出了那具女尸最后看到的那双眼睛……

    “不对！丁杰！快过来！”乔苏口中突然朝着隔壁的房间大声喊了起来。

    “恩？怎么了……我好困，睡会行不……”丁杰一边答应着，另一边却还是起身往乔苏这边走了过来。

    刚进房门，丁杰就看到了桌上那颗稀巴烂的脑袋以及一旁脸色异常凝重的乔苏。

    丁杰自己也觉察到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脑海中的睡意也感觉祛除了许多。

    “怎么了？”

    乔苏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将头转向了丁杰。

    “这不是王东！”

    “什么？！怎么可能！”丁杰登时脸色大变。

    回头又看了看桌上的脑袋，乔苏缓缓吐出一口气之后接着又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昨晚我们杀掉的是不是王东，但是这颗头颅绝对不是他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被别人掉包了？怎么可能！一直放在我们车上呢！”丁杰觉得很不可思议。

    “现在还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昨晚我们在仓库里见到的就根本不是王东，如果是的话，那只能说明东西被我们从仓库带出来之后，就被人掉包了……”

    乔苏语气稍显的有些无奈。

    “那怎么办？谁掉包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又藏在什么地方？还有啊，这颗头又是谁的？”丁杰说完指了指桌子。

    “现在还不清楚……”乔苏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不过总会查出来的……”

    更加扑朔迷离的案情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迸发出了别样的生机，就好像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的一种生活又回来了一样……

    “叮……”

    突然响起的电话声让两个人都回过神来。

    丁杰去旁边接听回来之后跟乔苏说道，“许老头醒来了，他要见你……”

    乔苏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过来。

    两人很快就赶到了镇子上的小医院，付满天却是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俩。

    “你们俩昨晚到底干什么了？为什么调查组感觉风声鹤唳的？刚刚一个警卫看我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还有啊，那许老头怎么突然就受伤了，他见你干嘛啊乔苏？”

    刚一见面，付满天就甩出了一长串的问题。

    “所长，现在没时间解释，等完了之后让丁杰详细跟你说。”乔苏说完就先一步进了医院大门。

    刚进去乔苏就被一个警卫带上了三楼，而付满天跟丁杰却是被拦在了大厅里。

    “干嘛拦我们！”丁杰很气愤的对拦住自己的警卫说着。

    “对不起，许老只见乔苏一个人，而且现在情况很复杂，为了保证许老的安全，只能委屈你们呆在这里了。”

    “保证安全！？他是我们救回来的好不好！”丁杰的声音大了许多。

    眼见丁杰要跟警卫吵起来，付满天急忙把他拉了过来。

    “小丁，你过来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丁杰看了看冷冰冰的警卫，又看了看身边的付满天，只能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跟付满天慢慢说了起来。

    乔苏这边却是已经见到了躺在病床的许立山，许立山的脸色看起来依旧很苍白，但却似乎是多了些生机，看到乔苏进来甚至是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许老师，您慢一点。”乔苏一边说着一边跟张战扶着许立山坐好在了床上。

    “乔苏啊，这次真的是多亏你能够救下我，老头子可得感谢你啊。”许立山一边笑一边缓缓说着，但是似乎因为身体的原因，声音显得很弱。

    “您客气了许老师，能够帮到您应该是学生感到荣幸才对。”乔苏也微微笑着。

    许立山似乎对于乔苏自称为学生感到有些意外，但随即以为他是谦虚的原因，便又接着说，“无论如何真的是你救下了我，感谢你是应该的。”

    许立山说完之后就示意张战先出去，张战略一愣神，然后转身出了房门，留下乔苏跟许立山两人在房间里。

    看到张战出了房门，许立山微笑着转向了坐在床边的乔苏，“我叫你小乔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小乔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再考虑做我弟子的事情啊？”

    看到许立山又一次诚恳的眼神，乔苏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他本来不想提起旧事，但却又真的不知该如何拒绝这个老人。

    “许老师您真的见外了，学生算起来跟您还有些渊源，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跟随您的原因，还望您不要生气。”

    “哦？你我有旧？”许立山有些惊讶的说道。

    似乎是心有些挣扎，但乔苏最终还是轻轻说道，“阿三是我的老师……”

    乔苏说完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很复杂的神情，似乎是骄傲，又似乎是心痛，甚至还有点愧疚……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阿三的弟子！”坐在床上的许立山突然显得很激动，声音抬高了许多。

    乔苏看着许立山又接着说，“老师应该跟您提过，我那个时候叫做乔凡九……”

    “乔凡九……你是凡九？”许立山听到这个名字安静了下来，开始又细细打量起乔苏来，眼中慢慢溢出了泪水。

    “你真的是阿三的弟子！”许立山又重复了一次。

    看到许立山眼中的泪水，乔苏也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了起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之前一直在国外，阿三跟我聊得时候对你赞不绝口，我那时候就想着好好看看让阿三骄傲的弟子是什么样，没想到今天才见到……”许立山眼睛依旧打量着乔苏，目中的慈爱也越来越浓。

    “老师也经常跟我提起您，他说您是他一生最尊敬的人！”乔苏语气很郑重。

    许立山显得很激动，似乎是想要接着说什么，但却又安静了下来。“凡九，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回国以后查了所有的卷宗，以为你也出了意外……”

    “是老师改了我的所有信息，然后来了这里，所以才会没有关于我的记载……”

    “原来这样，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许立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我醒来之后就已经在这里了，身边只有老师留的一封信。他让我安静的做个小警察，不要再追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六年了……”

    乔苏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凡九，你过来。”许立山轻轻摆了摆手。

    乔苏往前凑了一下，然后自己的手就被许立山握住了。

    “既然阿三不让你再去查，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没有遇到什么转机就不要离开这里……一定要记住！”

    乔苏刚打算再说话却突然觉得许立山往自己的手里塞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