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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四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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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大海中为陆,两条大江分割来,乃为四方界。

    海之大,未知,亦难渡。地之广,有曰三十六万八千里,言不知虚实,无人证尔,故不做争辩。两江始于海,终于海,不知其长短。两江汇于一点,成一湖泊,湖大,湖面可见天,曰:映天湖。

    四方界,界四洲,曰:鹰洲,龙州,雀洲,玄洲,实属四方乐土,几万年已过,不知其来历,土壤肥沃,人丁兴旺,自古有仙,有鬼,有魂,有妖之说,然,时日尚久,无人可知,更无人得闲乃查。

    四洲斜接,映天湖居中,湖中有岛,不知其名,不知其年月。岛甚小,数丈尔,一块大礁石足以比之。曾有人伐船经岛侧过,传信曰:普通礁石也!

    鹰洲之地,形状非鹰,更无鹰犬,端的不晓其名之来历,只曰自古为鹰洲,那便叫了个鹰洲,鹰洲,小洲,四洲为最末。

    鹰洲有一十七国,或大或小,互通八达。其中,靠映天湖之地,有一国,名曰本初国,本初国有人,人亦众多,十指相加,后再加万万数,数来也不管够!

    人为凡人,朴实之人,有仙,有鬼?只在上古传闻中,今已无人得见,哪个还晓得是真是假?然,这一日,映天湖湖水翻滚,那块礁石岛,慌得一阵神光乱颤,须臾,神光散尽,礁石岛上立二人,一男一女,男友各有份。

    二人装扮与本初国人无异,长袍长衫,长相也属常人,一鼻两眼,只是多了几分仙气。离得远了看,甚会发光呢!

    两人方一现行,眉头皆是紧巴巴的皱起,四方大洲各望一眼,后又对视,各自点头,化两道青虹,朝本初国遁去。本初国人不知,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直至一日,忽闻南国之地,夜现巨山,山不大,着实高矣,色黑,有漫山黑树蔽之。凶险之山,无敢乱攀,人人皆是胆战心惊,搬离千里之外,逢年逢节,必烧香跪拜祷告之,曰:罗天仙山。

    罗天仙山正是映天湖二人所使的把戏。那日,二人飞至此处,男子手掐法诀,挥洒袍袖,落石成山,女子口念咒语,轻抚秀珠,珠落成树。二人眉头渐展,相持落于山顶,又施法建一宫殿,这才身形一晃,入得殿中。

    不日之后,男女二人各化遁光离去,男东北,女西北。边飞遁边探,不知在寻何种龙凤宝地?嘴角上扬,男子遁光落下,此时正值晌午,遂隐去身形,席地而坐不语。夜色已到,男子这才站起身形,使了一个遁地术,直接遁入地下,不见其影踪。

    七日渐过,男子不见,又七日,男子亦不见,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男子才从地下窜将上来,衣物无土,面色如常,也不留步,也不言语,化青虹,继续向东北去矣。

    忽一日,男子行至一山脚下,见此地山好,水好,人丁好。山下有城镇,便散去护体金光,换做普通之人,径直奔小城而去。

    城不大,能容万把人,墙不高,善纵跃着,满跃可过。城有城门,无人看管。城有街道,三三两两,横七竖八。

    男子进得城来,逢一老汉,拉扯过来便问道:“此为何地?”老汉忽的被拉扯,吓得一哆嗦,回过神看去,见是一名相貌俊朗,衣冠楚楚的青年汉子,甩了甩手,挣脱衣袖,又前后挥了挥,道:“汉子,看你眉清目秀,穿的也着实正派,怎不懂得个尊老爱幼?”

    男子何许人也?但此一时,彼一时,只见他陪了个笑脸,做了个揖,拱手道:“老人家息怒,在下林安青,偶经贵地,敢问老人家,此地唤作何处?”

    老汉斜瞥了男子一眼,也不答话,双袖甩到身后,直起腰杆,冲街道对面的茶铺怒了努嘴,又舔了舔干巴的嘴唇,意为:求人问路费口舌,请人喝茶莫怠慢!

    汉子林安青也不恼火,面色笑意更浓,抽回拱着的手,又伸出一只,略一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人家请!”

    老汉甚感欢喜,呵呵呵的笑了几声,自顾自的朝茶铺走去。

    所为,问路需问识路人,探秘需识掌秘者,林安青果然从老汉口中得知,此处乃为混沌城,传承万载不得摧,混沌城下不分镇,八十一村落周围。城后有山,唤作紫岩山,城前有河,唤作青泉河,青水至紫山而来,也不知怎的就成了青色?

    林安青辞别老汉,又在城中转了几转,才寻到一处无人地,只道一声:“数万年已过,还如此模样,真乃好地方!”遂化作遁光朝天去。

    围城盘旋一圈,寻得一地,正欲再次施展土遁术,遁入地下,忽生一念,方向一变,沿青泉河而去。少顷,行至一处村落,降下身形,见村口有石界,上书:陆家庄。林安青随手掏出一件法器,对着庄子照了照,更是眉开眼笑,不再迟疑,身形一晃,遁入土下不见,陆家庄人对此,更是不知。

    又四十九日后,林安青才从地下遁出,拍一拍手,遁走不见!

    单说陆家庄,背山饶河,庄子沿青泉河两侧分布,呈蜿蜒长形,庄户人家众多,过千之数,其中又以陆姓者居多,及过半,故名曰:陆家庄。据传,此地原无村落,后一陆姓人家不知因何缘由途径此地,见紫色青水,乃为极妙之地,故安家落户也!

    二年即过,林安青人已复归罗天仙山,盘膝坐于宫殿厅堂,面色平静,无惊无喜,手指掐诀,暗算时辰,良久自语道:“都两年了,凌儿怎得还未回来?”

    林安青心思不定,遂又掏出一物,似罗盘,似铜镜,往身前一掷,定睛望去,只见其上有一红点,飘飘忽忽地闪烁移动,看罢,收了法器,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一道青虹从极远处飞来,带起一根长长的红尾巴,一盏茶的功夫,青虹就来到了罗天仙山上空,闪了几闪,直奔山头落下。

    林安青倒背双手,见遁光落下,道:“凌儿,这许久才回来?遇到麻烦了?”

    遁光一敛,现出当日那名女子,粉黛紫衣,黑丝绾盘,正是林安青之妻,凌西。凌西眉头略皱道:“夫君,此界不比灵元界,灵气全无,空有法力无法施展,这才耽误了行程,不过好歹也算完成了!”

    凌西说完,走将过来,搀住林安青又道:“夫君,我们要在此多少年,方可回去?这种破地方,凌儿可是一日都不想久留!”

    林安青眉毛一挑,似生气,似无奈,边走边道:“短则数十年,久则近百年,这要看我们的造化了,任务若不能成,你我也就老死在此吧!”

    “啊?”凌西啊的惊叫一声,真是厌够了四方界,既然如此,又何必还往这“火坑”来?且听林安青如何言语。

    及至殿宇,夫妇二人坐好,林安青道:“凌儿,五座大阵可选好位置?可尽数布置整齐?可隐藏的深?”

    “夫君放心,都准备妥当,五座阵法,一座不少!只是……”凌西话落音未停,似乎有难言之隐未说!

    谁的夫人谁知晓,林安青瞅着凌西道:“只是此界不适合修炼对吗?既然你我已经落到如今这般境地,只能硬着头皮撑撑了,要怪就怪自家吧!”

    凌西叹一口气,道:“恩,其中道理我自然明了,恨不该当初逞一时之快,铸下大错,今悔晚矣!”

    林安青摇了摇头道:“自有定数,即使你不曾杀了那人,掌门师兄也会有所安排,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早晚不同而已,罢了,眼下把任务完成才是最重要的!”

    闻林安青之言,凌西越发的懊悔,良久不语。林安青轻抚凌西的黑发,一笑道:“凌儿心宽,十座大阵已成,只待完成祭炼,便是你我归期,快入定吧,否则任务没成,你我反倒先去了!呵呵。”

    凌西轻点头,随即掏出一块蓝色小石块,乃是灵石。握在手心,稳膝坐正,凤目紧闭,呼吸均匀,正是入定了!林安青摇了摇头紧跟入定!

    三百年的时间,说短不长,足以演绎一个王朝的复兴,那只是对于凡人而言。仙人?四方界未有!真没有?又未必。

    不知哪一天开始,本初国的人们突然发现,罗天仙山不见了!而且正如其来时一般,去时同样诡异,诚然如此,此山附近再也没有人敢接近!猛兽狐虫也不敢!

    两道遁光一前一后,落到映天湖礁石岛,正是林安青夫妇。二人脸色尽是苦色,怎能想到,这一趟居然一来就是三百年!索性事情已经妥当,丝毫迟疑没有,立刻施法消失在礁石岛,连回头望一眼,都没!

    随着二人的离开,陆家庄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悲伤,据说有个叫陆云的少年失踪了!

    陆云,庚午年人,年十三。其父,祖父,曾祖父,世代居于陆家庄。庄户人家,穷而不学,家族无族谱,不知已过几代。只闻得先主陆广游通阴阳,知乾坤,搬迁与此,也曾风光一时。及至今日,今非昔比。祖父先死,父亲陆铁汉手巧,能木工,家境虽不殷实,也着实能过活。

    陆云聪颖,无奈年少,好玩,好奇,好新奇之事。一日,独自前往清泉河游玩。清泉河水清有鱼,寸许小鱼尔;水浅,浅之处卵石裸露,无险,陆云常玩与此。正在水中嬉戏捉鱼之时,忽的一阵冷风吹过,陆云激零零打了个寒颤,举头望去,黑云密布,原来是要变天了。陆云无获,心中不快,正要出水,回家避雨。

    突然,一条一尺半长的大鱼爬过,水浅,鱼不能游!陆云大喜,纵身一跃,朝大鱼扑去。大鱼不慌,鱼头轻晃,鱼尾慢摇,鱼身一个翻转,轻松躲过。陆云大感意外,心道:“这大鱼成精了?”重新爬起,瞄准大鱼,继续扑去。

    陆云扑,大鱼躲,陆云再扑,大鱼再躲,如此不知多少次,然,耐性十足,不气不馁。直到一声霹雳落下,暴雨骤落,才轻啐一口,暗骂道:“该死的大鱼,爷爷不跟你玩了。”说罢起身便走,颇为果决。

    陆云追的太远,已有百丈,雨水太急,拍打着清泉河,发出阵阵哀嚎,狂风四起,呼啸回环,吹得少年陆云站立不稳,陆云顾不得其它,撒腿就跑。

    就在他扑腾扑腾,踩着浅水即将登岸之际,那条大鱼不知怎的突然出现,身躯一横,将来不及躲闪的陆云绊了狗吃屎,应该是狗喝水。陆云大惊,急忙爬起,吐出几口河水,才要开口大骂,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呆住了。

    大鱼的身躯一下子暴涨,足有近丈长,落在不断上涨的河水里,宛如一条搁浅的小船。大鱼张开大嘴,对准陆云。陆云眼前一黑,人事不醒,这是人入鱼腹,不知死活。大鱼的一对死鱼眼扑闪了几下,身躯嗖嗖嗖旋转几圈,在河水中带起一个大漩涡。漩涡之下,一块大卵石霞光一闪,大鱼瞬间跳入,消失不见。

    骤雨来得有多急,去的就有多急,当风平浪静之后,清泉河继续乖乖地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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