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单调的日常中失去了意义，呆坐在简陋的病房里，身上穿着灰白的缚身服将双手紧紧的固定在肩膀两端，目光呆滞的注视着眼前泛黄的破旧墙壁。此刻，周然就仿佛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一般，呆滞，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在意。

    “这样已经多久了？”站在病房之外，隔着吃窗口的栏杆注视着破旧病床上神情呆滞的瘦弱少年，杰森医生转头看着身边的女护士珍妮道。

    “已经，差不多有半个月时间了。”低头翻看了一眼手中的病人档案，红发护士随即瞄了一眼病房中的周然，道，“从上半月开始，病人周然的精神状态突然出现异常性，并附有强烈的攻击暴力倾向，已经有不少病人被他伤害到，甚至有一次还趁机攻击了病院的警卫，从病院里逃了出去，不过好在很快就又被警卫抓了回来……”

    点了点头，女护士珍妮所说的这些情况，作为负责治疗的主治医生杰森也同样清楚，“还有什么特别的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特别的？”听到杰森医生的询问，红发护士停下手里翻着的病人档案，侧头做出了思索的表情，才道，“如果说特别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病人的幻想越来越严重，几乎对病院里的所有人都会询问关于超级英雄的问题。”

    “超级英雄的问题？”将视线从病房里呆滞的少年身上移开，杰森医生看向面前的红发护士，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没错，”点了点头，察觉到医生眼中的意思女护士接着道，“询问那些幻想中的超级英雄是否存在，每次得到否定答案的时候，病人都会显得特别暴躁，接着产生攻击倾向。事实上，护士长马琳女士就曾经因为不小心被病人伤到，因此还关他了一次禁闭。”

    “超级英雄。”

    听到女护士口中的回答，杰森医生稍稍勾起嘴角脸上一个与其和善表情不相符的古怪笑容浮现，一闪而过。回头注视着病床里的少年，“看来，我们的周然先生，真的已经疯了。”

    伴随着这句似乎盖棺论定的结论，杰森医生和女护士珍妮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病房走廊之中，并且越来越远。

    而随着两人的离去，自然也无法看到，呆坐在破旧病床上身穿缚身服的周然，那注视着灰黄墙壁呆滞目光下闪过的莫名。

    ……

    “你要吃吗？”

    “……”

    捏着一团湿漉漉的纸团，痴肥的吉米留着口水一脸傻笑的向着坐在病院公共休息区一角的呆滞少年问道。然而，面对他的询问，黑发的亚裔少年却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你要吃吗？”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少年的模样，吉米锲而不舍的又发出了询问。

    这一次，吉米的追问似乎起来那么一点作用，一直死死盯着前方的少年转过头，看着面前留着口水的痴肥脸庞，用符合模样的呆滞语气问道，“你知道钢铁侠吗？”

    “你要吃吗？”

    “你知道蜘蛛侠吗？”

    “你要吃吗？”

    “你知道变种人吗？”

    “你要吃吗？”

    “你知道纽约吗？”

    “你要吃吗？”

    “你知道地狱厨房吗？”

    “你知道蝙蝠侠吗？”

    此刻，两人就如同呆板的录答机，不断的重复着嘴中的问题却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不断的问着，除了显示出他们那不正常的精神状态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结果。直到……

    “你知道小丑吗？”

    伴随着呆滞语气中的这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问题，原本一直一问一答用单调的答案回复着周然问题的吉米，都如同那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黑白镜头一般诡异的停住了，同时被停住了也不止吉米一个人，还有整个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一切。

    然而，目睹了这诡异一幕的周然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的模样，只见他眨动眼睛，原本呆滞的神色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仿佛如释重负般的庆幸。毕竟，伪装成一个精神病人可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事实上，如果这个办法再不行的话，周然甚至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虽然，他并不清楚，在幻觉中如果死去是否真的能够在现实世界当中清醒过来，或者又像是真的死去一般长睡不醒。

    在这个精神病院里呆的时间越久，周然内心的不真实感便越发强烈。虽然，眼中包括周围的一切都在无时无刻的，甚至不容他拒绝的告诉着，提醒着他这是真实的，但是总有中莫名的声音时不时的在周然的心中闪过，在他即将彻底疯狂接受的时候提醒着他。

    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虚假的幻觉。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真的疯了的证明。

    虽然，在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现实疯了间无法做出决定，但这却并不妨碍周然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的想法，对于自由的渴望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天性，只有从这里出去才能把一切弄清楚。

    因为这个念头，他不断的尝试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已经无比接近自由，是的只要他翻越那扇铁门。但是，阿卡姆那冰冷而高耸的栏杆铁门，以及门背后的黑雾让他停下了脚步，翻滚的黑雾就如同噬人的野兽般，让人心悸。

    当然，这也并非全然都是坏事，正是因为那诡异的黑雾让周然清楚的明白了，自己陷入了一场如何都醒不过来的噩梦之中。

    而这个噩梦幻觉的源头，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记忆中一个那个有着惨白面孔，留着一头绿色的头发，嘴角画着夸张的笑脸在一座名为哥谭的城市疯狂的大笑着的超级犯罪……

    或者应该称呼他的名字——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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