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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闯进圣彼得大教堂的鼹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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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穿着得体的女士坐在塔罗斯竞技场的第二层,视野极好。

    膝盖上放着一本已经布满锈迹的古老书籍,封面是带有古铜色彩的浮雕,凹凸有致,勾勒出一只惊更鸟。

    惟妙惟俏之余,让不懂得这本书意义的门外汉看起来更像是一枚家族徽章。

    女士身披艳红色的斗篷,带有一双白色手套,修剪的金黄色短发,看起来颇具中性气息,如果说她周身上下需要打磨的贵族气质是后天熏陶,那么她胸口别致的徽章,会让任何看到她的男人都望而止步。

    一枚古朴的紫曜花徽章。

    拥有一张看起来约莫刚过30岁的白皙面孔,施了淡妆的红唇勾起微笑,看着场中央嬉闹的一男一女,他们拥有和短发女士一样的金色头发以及碧蓝色的眸子,甚至连面容都有几分相似。

    尽管整个竞技场还有很多富余的空位,但是站在女士身后看不出面容的瘸子扈从,仍然尽可能站的笔挺。

    脸上带着一副通体红色的女性面具。

    稍有帝国情怀的的贵族一定对他脸上的面具不陌生。

    那张面具曾经是帝国所有男性的梦中情人,曾经在歌剧《劣币与炮灰》中饰演女武神的斯佩姬小姐,帝国上流圈子内享誉所有溢美之词的名媛。

    斯佩姬·摩梅根。

    来自被卢西奥家族覆灭的传奇女性,那只啼血的惊更鸟。

    兴许不太明白这位一头黑发,带有女性面具的扈从,出于何种原因不露真容,好事者也几近可能的猜测他,估摸又是一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风流子弟。

    但是不管外人如何揣度或者乱下注脚,为他扣上一些有辱紫曜花的难听诽谤,端坐在扈从前方的女性,似乎继承了一名贵族该有的沉稳和内敛,一概置之不理。

    就好像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丈夫死后不婚不嫁,尽管她身拥有更为彪炳的身份和让帝国其他一线家族都忌惮的实力,这并不妨碍她能够找到仍旧相对不错的男人做余生的相伴,她的一双儿女,也总是在言辞中旁敲侧击的催促她可以继续婚娶,不必在乎他们的想法,等等。

    让人奇怪的是,自从男人死后,并没有继续冠以夫姓,而是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的名字重新换回被所有人诽谤“野蛮人”名讳的温莎,紫曜花。

    相比于“帝国寡妇”的难听流言,“恶毒的女人”甚至是“弑夫者”这样在视声誉为节操的上流圈子,实在是温柔太多。

    “看来贝蒂这个寒假并没有贪玩,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和‘小伙伴’的无聊消遣中,尼坤提供的寒假测评报告是真实可信的,好在,这头盎格鲁之蟒没有收到小恶魔的蛊惑,刚才故意在马修斯面前伪装的不堪一击,估计又是她的恶趣味。”被有心人暗地里嚼舌头的“帝国寡妇”红夫人,看起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骑士?还是圆桌骑士的水准?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觉得这些心血来潮要进入圣十字军团的言辞,更像是她的小把戏,要知道我们被她蒙骗了实在太多次,多的我有点看不透她这个古灵精怪的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鬼点子,无聊的是,父亲竟然把她的话当真,就连母亲也是支持大于反对。”红夫人一想到在审判城堡里小恶魔一些无法无天的行事作风,就头疼,最让她无奈的是,老温莎似乎有着无限的精力去陪她一起疯一起闹,宁愿把来自布鲁姆林宫的督主教凉在一旁喝了一下午的红茶,也要先陪小恶魔捣鼓完那些在她看来更像是玩具的枪炮,直到那把没有任何注解,只有零碎纸片的图纸在一个童心未泯和一个小恶魔的手下组装成功,老温莎才拍了拍屁股上坐了一下午的灰尘,心满意足的离去。

    “大骑士。”身后沉默寡言,带着一副红色女性面具的瘸子扈从,轻声道。

    红夫人面色上苦涩的笑容更加浓郁,轻叹一声,笑道,“本想把她培养成一名永远待在乌托邦的少女,一名只知道写写诗歌,弹弹竖琴,拉拉小提琴的名媛,没想到竟然成为一名大骑士,为了注定要踏上的战场,成为帝国史上屈指可数的几名女骑士,这无常的命运啊。”她突然想到贝蒂唯一一个崇拜的偶像,那名号称发条橙绞肉机的女骑士,那名和司法部大执政官凯洛琳齐名的圣事部大人物,米奈瑟。

    “劳烦黑山羊发信告诉父亲,尼坤私人导师这个寒假的功绩,让这头盎格鲁之蟒得到他应得的报酬。”红夫人不经意间轻声道。

    向来悭吝言语,被称之为黑山羊带有红色面具的瘸子,只是轻微躬身,并不言语。

    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往常谄媚到骨子里的扈从啊。

    至于红夫人口中的尼坤,则是紫曜花虔诚的效忠者,格兰杰家族年轻梯队中的佼佼者,放眼整个卡洛斯帝国的青壮派,是帝**团长中年龄最小的元首,一名已经拥有武骸,等级在之上的剑士,如果不出意外,在这条路上持之以恒的走下去,最起码不要成为像赫尔曼一样的悲剧人物,在未来是完全有可能成为帝国的第二名剑圣。

    场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塔罗斯宽阔的竞技场中央,突然多出两道身影,一男一女,气氛剑拔弩张。

    红夫人抬手,阻止了身后扈从的举动,微笑道,“先不要着急。”稍作停顿,继而收起微笑道,“女人的世界真可怕,偏执起来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贝蒂需要一些绊脚石的出现,来磨砺她的性子,既然不想成为一名帝国名媛,去选择充满杀戮的男性世界,她需要一点鲜血来提醒,如果某一天紫曜花的庇护不在,她该如何生存,这不仅是马修斯需要明白的,任何一个温莎的旁支,都应该把他写在自己得信仰中。”

    显然,“小恶魔”贝蒂又闯祸了,只是这次闯祸的对象有点麻烦。

    对方同样是一男一女,相比于贝蒂还没有张开的稚嫩面孔,女性有着远远比贝蒂出彩成熟的面容和更为修长的身材,特别是那双踩着高跟鞋的美腿,仅就气场而言,美艳程度远远不是贝蒂可以媲美的,女性身后站着一身裁剪得体,身穿精致燕尾服的男性,梳理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比女人还小巧精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此时面带微笑,气质高雅。

    只是拥有绝色面孔的女人有点狼狈,灰头土脸。

    “你不决定道歉么?对面这位强词夺理,毫无礼节可言的泥巴种?我很想知道是何等低劣的家族能够教育出如此横行跋扈的后代?我为帝国因为你们的存在而有可能导致的覆灭担忧。怪不得司法部在押的囚犯中,尤数这些顽固派让人头疼。”女人言辞犀利,身后看起来像是管家模样的优雅男人轻踏半步。

    马修斯挡在贝蒂身前,攥紧了身后的魔杖。

    他到并不担心对面的男女会有更为出格的举动,暂且不说身边拥有一名水准在大骑士左右徘徊的提花手,以及自己三瓣白银草的魔法实力,完全有可能在对方第一个冲击,或者是丢出一个50级以下的魔法而保全贝蒂和自己不受伤害。

    这不算什么,要知道看台上还有一只远远超过他想象的怪物,他唯一担心的是“小恶魔”自己一时的冲动,甚至包括隐藏在不知名角落里的偷袭,更重要的是,在这些杀人术面前,就算是一个低级的元素球,若有任何遗漏,带来的都是威胁性命的存在。

    很显然,这样的话触动了贝蒂点火就着的性子,虽然总是在审判城堡闹的鸡飞狗跳,甚至在面对外人都战战兢兢的温莎公爵面前口无遮拦,但这不代表,她是一个毫无家族荣誉感的小女孩,侮辱紫曜花,就是侮辱老温莎,就是侮辱所有佩戴徽章的族人,贝蒂虽然私下里知道家族在贵族圈子,包括帝都大人物的口中一直有着不怎么好的口碑,什么“中饱私囊的野蛮人”“军火贩子”等等一些让她无法辨别真伪的诽谤,但是在面对一个把老温莎放在少女心中最可敬最可爱位置的继承人来说,她无法容忍这些羞辱。

    这些话语,远远比她在经受尼坤私人导师的魔鬼训练所带来的苦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贝蒂闭眼,深吸一口气,牢记老公爵对她教导,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双手不让它提起“夏娜”,裂出一个让看台上红夫人忍俊不禁的微笑,张口道,“对面这位我看不出年龄,估摸应该在30岁?不不不,或者是40岁上下的大龄妇人,非常抱歉让您收到了惊吓,我对‘夏娜’的走火深表歉意,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我第二次给您道歉了,至于您口中所说的低劣家族?以及更赋有辱骂意味的‘泥巴种’?我是否能把这些话理解成您对我另一种程度的人身攻击?或者说是对我所在家族的攻击?虽然不是很懂什么叫骑士精神,但是作为一名出生在审判城堡的小女孩,除了拥有一般子民无法享受到的美食之外,我更懂的什么叫苛希纳定律。”

    说完之后,贝蒂看着一脸匪夷所思,扭过头的马修斯,眉头紧皱,脱口而出道,“看什么看!你超级无敌可爱的小公主收到一个臭娘们的侮辱,你竟然一声不吭,你这个家族蛀虫!帝国傀儡!一个只知道在娘们身上浪费精力的教廷废物”

    站在贝蒂面前的马修斯,一个趔趄,手中的魔杖差点掉下去,额头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面色尴尬,尽可能的保持微笑,看着对面眉头紧皱的一男一女,不过仅就言辞来说,马修斯还是要给贝蒂赞赏,作为一个未来可能步入政坛的新星,一名预备级的政客,这样骂人不带脏字的言辞很符合司法部,纪检司执政官的口味。

    相比于马修斯的尴尬,当对面男女听到贝蒂口中的审判城堡,以及最后的苛希纳定律,眉头紧锁,带有金丝眼镜的男性收起藏在身后的魔杖,把更为担忧的眼神投向站在前方的美艳女性。

    思前想后,决定还是重新握紧魔杖,因为他答应夫人,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女人紧锁的眉头,慢慢舒缓,似乎把刚才那些让任何一名有涵养的贵族都难以吞下的话语抛到耳后,这样继而微笑,不急不躁的神态和一些细枝末节的小动作,例如不停缠绕金色发梢的手指,像极了她那位在帝都手握实权的母亲,如出一辙。

    “有趣。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和帝国流氓相遇,这远比我想象中要糟糕,不过没关系,母亲不会在意这些,司法部这下又有更好的理由来起诉野蛮人。”相比于内心的震惊,爱芙罗黛蒂·爱丽丝继承了家族流传至今的冷静和无情。

    只不过她背后的男性一直在做一些无聊的比较,例如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夫人身上该如何面对?不过他的内心已经给出了答案,这样自己抛出论点,在找论据支撑的无聊消遣,总是让他乐此不疲。

    不等贝蒂开口,爱芙罗黛蒂继续咄咄逼人,如同一只出了匣的猛虎,寸步不让。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反而让她内心的忌惮烟消云散,在她的脑袋里一直在考虑最坏情况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揣度对方的身份,相比于已经站在帝国金字塔顶端的八大徽章,一些隐藏在这篇辽阔土地上的不知名的家族,反而更让她恐惧。

    这些思前想后所能导致的结果,在爱芙罗黛蒂的脑袋里已经清晰明了的罗列出来。

    本以为这场开赴帝都的游轮上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危险,没想到竟然遇到“老冤家”紫曜花,这下总不会在觉得无聊了。

    “手持一把大口径的火铳?温莎的冒失鬼,难道你的母亲没有教导你,在司法部黑名单的高爆武器中是禁止流通的违禁品么?野蛮人不讲道理,我倒是略有耳闻,没想到竟然明目张胆的使用,你是觉的帝国司法部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么?”爱芙罗黛蒂那只纤细的手指,把发梢搅动的越来越频繁,面色冷的如同北境的凛冬。

    “来自司法部的优雅小姐,虽然还无法确定您是不是出自帝国最冷静的闪电家族,但是您的语气真的和她像极了,没错,就是那位司法部的大执政官,我对贝蒂因为还没有熟练运用火器而对您造成的惊扰,万分抱歉,紫曜花将承担您因为此次误会而造成的所有损失,作为她的哥哥,马修斯·温莎,奉献上我最诚挚的道歉,当然,我希望您能收回刚才对家族的侮辱性言辞。至于您口述中,关于帝国违禁物品双口火铳的流通,御前会议刚刚通过了关于高爆类火器的流通许可,相信您那位在王城司法部的母亲,正在修改此类文件。”语毕,马修斯轻施贵族礼仪,他还是更喜欢把萨拉亚称之为王城,而不是南境一致的称呼,帝都。

    顺便按住贝蒂的脑袋,眼神温煦的就像初春的阳光,让本是暴躁不堪的“小恶魔”反常的安静下来,后者只是生气到双手抱胸,把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扭到一旁。

    “小恶魔”虽然暴戾乖张,但也仅仅限于在审判城堡和这个向来疼惜她的哥哥面前,尽管更多的时候是忤逆,不过牵扯到家族的事情,她又出奇的听话,这也就是红夫人任由她选择更为偏颇的道路而不插手干预,一方面是她自始至终的负罪感,另一方面是她对“小恶魔”的知根知底。

    “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爱丽丝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女爵,爱芙罗黛蒂·爱丽丝小姐,请代我向您的母亲凯洛琳大执政官,带去我最诚挚的敬仰。”从贝蒂逐渐安静下来的身上收回眼神,直射向对面美艳动人的女性。

    后者则极尽可能的搜索脑袋中关于温莎的详细名单,在向来不讲道理的“野蛮人”面前,她还真的鲜少碰到更有修养,谈吐温和的紫曜花旁支。

    “红夫人的大儿子,马修斯·温莎,刚才擦枪走火的是她的小女儿,贝蒂·温莎。”金丝眼镜男悄声说道,声音小道只有爱芙罗黛蒂一人听到。

    停下手中搅动发梢的动作,眼神流露出些许沮丧。

    在贵族圈子一直聊不完的八卦话题中,哪家小姐嫁给哪些家族是否强强联合,往往都都是恶意揣测大于善意肯定,或者某某家族继承人是否死于非命这些无聊话题,而关于“帝国寡妇”和“帝国婊---子”之间永无休止的争论,永远报以高度的热忱。

    “帝国婊---子”就是那位司法部大执政官,爱芙罗黛蒂·爱丽丝的母亲,凯洛琳·爱丽丝。

    “莫不是今天出门没穿内衣的原因么?向来蛮不讲理的紫曜花,竟然也会给人道歉?对于刚才冒失鬼毫无诚意的道歉我并不能接受,如果不是理查德森让炮弹偏离轨道,我想帝国明天的太阳我肯定是看不到了,至于这位涵养在紫曜花里出类拔萃的男性,我并不接受无主道歉。”

    本就压抑怒火的“小恶魔”再次发作,怒声道,“你才是冒失鬼,你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帝国杂碎,臭烘烘的长舌妇,气死本小姐了!我要让夏娜撕碎你!”

    马修斯看向一脸怒容的“小恶魔”,食指放在嘴边,作息声状。

    “既然女爵不接受我的道歉。”稍作停顿,沉思,继而张口道,“不如我们来一场比试,如果我们赢了,希望爱丽丝家的优雅小姐能够就此作罢,如果您赢了,我会让“小恶魔”为您献上诚挚的道歉。”

    “休想,我绝对不会给这个无理取闹的臭娘们道歉!”

    马修斯轻抚着“小恶魔”的脑袋,眨了三下眼睛。

    一个只有他们俩才懂的小动作。

    而后者则怒不可掲的拍掉脑袋上的手,轻身一跃,坐在远远比她身形还要庞大的“夏娜”身上。

    “如何比试?”

    “您说。”

    爱丽丝稍作思索,露出一抹戏谑,笑道,“对于帝国‘八大徽章’紫曜花作出的承诺,我深信不疑,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一场琴技的比拼。”

    还不等爱芙罗黛蒂说完,坐在“夏娜”身上的“小恶魔”深深叹了口气,那张脸上写满了沮丧,弹琴?还远远比把他丢进斯普利恩疯人院还要残酷。相比于其他家族的小姐,贝蒂的身上根本不具备一个女性贵族对乐器和诗歌与生俱来的天赋。

    看出“小恶魔”的沮丧,爱芙罗黛蒂话锋一转,“当然,我并不是冒失鬼口中寸步不让的杂碎,双方可以随意指派。”

    马修斯如释重负,他无法想象贝蒂弹奏钢琴的模样。

    塔罗斯竞技场的闹剧告一段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红夫人和她身后的“黑山羊”,早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

    白羽和提洛推开那扇厚重的竞技场大门。

    场中央四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来人。

    “我决定指派他和你决斗,冒失鬼,这并不过分吧?”

    白羽和提洛就像两只闯入圣彼得大教堂的鼹鼠,惶恐不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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