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是谁？”

    白羽为自己点了一杯产自圣戈狄亞平原的白咖啡，和柚汁硬壳的全麦面包，当然还有提洛一直絮絮叨叨的大块熏鱼，挑了一个角落不偏不倚恰巧靠窗的位置，不惹眼也不过分嚣张，过道转角的地方随手拿了一份《浮世绘》日报。

    “一位来自伯尔尼海域的腹黑眼镜男，喜欢带有衬角的白色衬衣，讨厌身材平庸的修女当然除了大胸部的熟女和女郎，但是也有口味挑剔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对于有着萝莉外表的女教师有着特殊的偏爱，哦哦~~，有着挺直的鼻梁和比女人还要耀眼雪白的肌肤，可是令人沮丧的是，他竟然和你一样喜欢烤熏鱼。”

    一只黄金色的蜘蛛自顾自的从白羽灰色宽大的袖袍内钻了出来，由于位置偏僻，再加上稀稀拉拉的下座数量，提洛惊世骇俗的摸样并没有被其他人看到，洋洋得意的趴在玲珑小巧的盘子里小口吃着煎蛋，而对于它口中那位优雅俊逸的腹黑眼镜男，多半是《向日葵》这种蛊惑小女孩的言情书卷，估摸着应该是充当男一号反派的大魔头，很对提洛这种外表猥琐，内心火热的“女郎”的畸形胃口。

    尽管提洛有着一个萝莉的心。

    一位扭着屁股胸部傲人的侍女走了过来，右手端着托盘，红色旗袍的开叉好像有点过分的拉长，包裹着浑圆结实的臀部委实有点困难，但毫不掩饰她还算出彩的身体，动作优雅，面带微笑的将一杯白咖啡递在白羽面前的桌子上。

    “先生，您的白咖啡，万圣节将至，祝您玩的开心。”声音妩媚，完全有资格爬上贵族老爷们那张大到令人咋舌的床上，估计对于胃口特殊的拥有恋姐癖的贵族少爷也是不小的诱惑，尽管面容清秀，上面有着在多妆容也无法掩饰的雀斑，比不上那些姿色绝卓的女人，当然也是个希望在希维尔抱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拜金女，尽管从一开始走进餐厅的白羽并没有让侍女青眼相加，一身灰色邋遢的袍子再加上脸上说不上丑陋但绝对和英俊不沾边的脸蛋已经打消了很多本来主动前来送咖啡的侍女，可是对于面前胸大屁股大饱经风月的女人来说，能够喝得起让普通老农们一年收成的白咖啡和踏足这栋让不少上流权贵下卧的酒店，再不济也是个兜里揣着不少金灿灿正统币的有为青年，如果运气好，床上功夫一流，面容不出彩没有关系，如果钓的上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对于她这种社会底层苦于挣上位的女人来说，能够出人头地的依仗好像只有衣服下包裹的躯体和那张一般般的面孔。

    虽然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心里有着一笔不小的算盘，甚至从微观角度来说也是需要精雕细琢的资本运作，看似稳赚不赔，难保没有意外发生，这和帝都的那些吸血鬼银行家们来说，嫩的就好像能掐出水的雏，远远不可丈量。

    似乎某人就很不乐意。

    一声软糯的哎呦响彻在落针可闻的餐厅，白羽还没有来得及说声谢谢，侍女丰腴的身子出乎意料的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倾贴在白羽的身上，后者一脸惊吓，白羽迫不得已的伸手搀扶，触手一片柔软，让白羽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一阵陶醉。

    可下一秒女郎就好像看到不洁的赃物一般，惊声尖叫，摆脱白羽的搀扶，落荒而逃。

    罪魁祸首却嚣张的瞪着八只眼睛盯着白羽。

    “你就不能友善一点么？”

    白羽看着已经走远的侍女和一群闺蜜对他指指点点，多半是在数落这样没礼貌的客人，就连周围零星落座的其他人也投来异样的目光，无所谓的白羽抬手喝了一口咖啡，拿起刀叉把一条诱人的熏鱼切成两半。

    “我对没胸没屁股的女人一向很友善。”

    随即小声嘀咕道，“我是为你好，一看她就是垫的，哼，摸着一堆布料还能一脸陶醉。”

    “英俊的炼金师大人，您要是真的决定摆脱您清纯小处男的身份，您完全可以找我，黑森林里有着比这种庸脂俗粉更让男人胃口大开的雪精灵，完全可以星期一人妻，星期二教师，星期三修女，星期四贵妇，星期五女仆，星期六萝莉，星期天女王，您要是想玩一王二后，人家也不介意搭上性命任你折腾，3p更舒服呦~”

    提洛一脸亢奋和陶醉，跃跃欲试。

    后者一巴掌把某只亲王级的长生种拍飞，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不忘落井下石的数落一番。

    “等你的胸部和屁股哪天有了图兰朵的水准，说不定我还真就不介意在某个不知名的厕所内临幸了你。”

    “可恶的白羽·奥纳西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的皮鞭下颤抖！让你在羊绒毯的会客厅趴在地上求我！”提洛已经开始幻想某天踩着高挑筒靴用皮鞭抽打白羽的美妙画面。

    白羽轻尝了一口熏鱼，并没有提洛所说的腥臊味，有的只是恰到好处的木炭果**混合着鳟鱼特有的细嫩，除了全麦的柚汁面包有点黏腻属于典型贵族青年的口感而有点不适应外，产自圣戈狄亞平原的白咖啡并没有想象中的白色，对于味觉挑剔的白羽来说，他一向对自己的吃格外的考究，就算是在西北冷冽的荒漠上，也会变着花样的给该亚和提洛弄一顿丰盛的早餐。

    久而久之也养成了两头小怪物只认他做的饭，偶尔吃一顿面包就觉得日子黯淡无光。

    “我还是喜欢你做的蛋挞，尽管我吃的很少。”提洛有点沮丧的撕咬着口中的培根，面色愤恨。

    白羽撑开那份顺手牵羊来的《浮世绘》日报，上面的头版头条猩红而刺眼。

    据说创办《浮世绘》日报的是一群曾经在学院只读了二年级基础魔法课程的巫师，有趣的是他们全是女人，一直在平民间做访问和报道的小记者同时也是《浮世绘》当仁不让的掌舵者，露西尔·道尔顿。就是那个曾经让卡洛斯首屈一指的家族，萨鲁曼继承人放出狠话，要将这位帝都出了名的交际花给抱上大床，博取了好一阵子的噱头。

    仅仅是因为报道了一些萨鲁曼继承人的花边新闻而已。

    实际情况是，一直对声色犬马不感兴趣却热衷于报道煊赫家族沆瀣一气的露西尔·道尔顿，并没有以往的冷言冷语针锋相对，一些好事者揣测她妥协了，流传于帝都上层的绯色谣言都传闻她折服在萨鲁门继承人的马蹄下，谣言止于智者，不过一个星期，一直直言不讳敢于挑战老牌贵族和政客的《浮世绘》头版头条，昭然若揭的披露萨鲁曼肮脏的手段和种种黑幕，这其中就包括掳掠北部少女圈养在自家妓院的龌龊事宜，让一群躲在萨鲁曼身后狐假虎威的狗腿子噤若寒蝉。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风平浪静在一场舞会，萨鲁曼继承人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自然没人了解露西尔·道尔顿用了什么法子，只是一如既往的做一名冷艳的帝国交际花，也没人再敢轻视《浮世绘》的口诛笔伐。

    “提洛，关于傀儡和人偶你了解多少？”白羽并没有放下报纸，自顾自的问道。

    “那你答应我不能再看那个臭娘们一眼。”某生物酸溜溜道，白羽掀开报纸看着已经吃完一整根培根，正在消灭苹果派一脸委屈的提洛，伸出手，顺着衣袖钻进了袍子。

    “你的意思是制作他们还是说他们的区别？”

    “嗯哼？”

    “我不清楚你们人类世界的规则，据我了解，傀儡术其实是亡灵魔法的分支，喂，你听说过傀儡炼金师么？”

    提洛和该亚同为亲王级的长生种，它们都是和这个大陆同一个时期诞生的最早文明。

    神圣大陆板块的所有物种因为各自不同的属性被划分等级，假释级，次元级，亲王级，史诗级。四个等级，尤以史诗级最为稀有，已经在大陆灭绝几个世纪之久的巨龙在人们的心中早已经消失殆尽，而严格来说能被称之为史诗级的物种只有龙。

    至于其它三个等级的物种在放眼亘古辽阔的大陆，任何一样放出来都足以令大陆颤抖，亲王级的物种有一个特性，必须是长生种，换言之，如果物种自身是没有成长性可言的话，即没有资格成为亲王级，而恰恰是因为长生种所具备其他生物不具备的成长性，则赋予了它们无限的可能，如果给它们足够的时间，它们可以成长为媲美巨龙的存在。

    假释级，次元级，亲王级，史诗级的物种因为契约的存在而产生和主人的共鸣，即为融合。

    当然，提洛和该亚之于白羽，并不是契约关系。

    至于它们为什么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白羽知之甚少。

    就好像现在提洛已经进入白羽的身体一样，溶于血液。

    “没有，和傀儡师，炼金师有区别么？”

    “如果人类世界的傀儡师会制作和蜕变傀儡的话，只能说明他们没有侮辱傀儡师的称号，我犹记得傀儡师有分等级的，从高到低依次是黑皇后，红国王，白傀儡，像白傀儡这种傀儡师是不需要雕刻灵魂奉献給乌奎奥之主的，同样制作出来的傀儡低廉且脆弱，当然了，我是说和我和该亚比的话，对于人类世界的巫师和骑士，剑士来说，已经足够的强大了，如果将灵魂雕刻囚困在死亡之海，能够在十年之内经受得住死亡之海的灵魂腐蚀，恭喜你，你就是白傀儡上面一级的红国王，如果经受不住，你的灵魂将彻底被消弭，你所有在这个大陆存在的痕迹将被抹除，更没有被大预言术复活的任何可能性，就是众神在世也救不了你。若成为红国王，你就拥有乌奎奥之主赋予的特殊能力，制作人偶，你知道傀儡和人偶的区别么？”提洛娇声道，真不知道提洛这一口字正腔圆的古英语是从哪里学的。

    “塑造灵魂？”白羽喝了口咖啡，看着已经有不少人下坐的餐厅，墙上的指针已经是凌晨五点。

    “咦？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和你讲过啊。”

    “从一个巫婆那里听到的。”

    对于白羽口中所说的巫婆，提洛不置可否。

    “哼哼，猜对了，因为制作傀儡已经超出了黑魔法的范围，它属于亡灵魔法，而制作人偶则超出了亡灵魔法的范畴，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属于傀儡炼金师，而成为傀儡炼金师已经处于成为异端，被教廷绞杀的先决条件了，隶属与黑暗炼金术了，所以红国王和黑皇后，他们有另一个称呼就是傀儡炼金师，他们都是灵魂奉献给乌奎奥之主，在死亡之海内借由腐蚀灵魂而被赋予特性的极为强大的巫师，相当于你们人类世界拥有宿灵且已经觉醒的剑圣。”

    “等等，你的意思是人偶比傀儡厉害？”

    提洛惊声尖叫。

    “你竟然敢质疑来自黑森林并且已经存在大陆几个世纪的伟大女王！真该死，这样告诉你吧，傀儡师蛊惑和制作的傀儡是没有感知的，尽管没有灵魂如同行尸走肉，但是个体素质和力量来说差强人意，所以才有了黑傀儡，红国王，黑皇后的等级区分，这其实和你的精神核把是分不开的，核把凝固，源泉庞大，精神弥坚的傀儡师，所能控制和支配的傀儡更多，如若你精神源泉枯萎，别说普通坟茔的亡灵你无法驾驭，就是修行都困难，这其中还牵扯到属性的不同，例如天生元素亲和力为火的巫师，如果雕刻灵魂蜡像，奉献给乌奎奥之主，并且经受的住死亡之海内十年的灵魂侵蚀，成为一名傀儡师，你所制作和奴役的傀儡可以随意的给予火焰，这样的增幅以我的估算来看，会有500%，当然了，这要看你对于各项属性魔法的掌握。”

    “对了，有必要提到一点的是，精神孱弱，核把散括，源泉枯竭的亡灵巫师或者傀儡炼金师，都会大大的增加人偶噬主的可能性，不排除极端情况的发生，如果人偶噬主，吞噬本体巫师，自身将会成为无主的孤魂野鬼，理论上来说，这样噬主的傀儡是极少存在，也不会被额外的傀儡师给奴役，哎呀，我又不是傀儡师，我干嘛要说这么多。”

    “举个例子。”白羽听的有点不明不白。

    “哼，我要喝你的咖啡。”提洛突然骄横道，白羽无力的翻着白眼，喝一大口已经冰冷的咖啡，示意提洛继续。

    “你那本《物种谱》上不是提到过‘六便士席洛·格林’这么一个人么？”

    白羽回想了一下，张口道，“没错，是有这么一个人。”

    让白羽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席洛·格林，每当他丢出一枚便士，就一定要死一位教廷的白色司提。

    “这家伙是你那本《物种谱》中唯一还现存在大陆上顶尖的‘黑皇后’之一，哦，没有之一，曾经被教廷的三位枢机主教和数十位白色司提围捕剿杀，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部被他逃走，而且，他的能力已经强大到去奴役枢机主教的地步，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可能是一种溶液，也可能是一种奥术，反正是成功的奴役了一名枢机主教，要知道能够进入教廷修行白魔法（白魔法即为神圣魔法）的人都是一个个精神弥坚的怪物，没有极为强大的灵魂是经受不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读和修行，要知道教廷的日常任务就是做精神学问，最后席洛蚕食了他的灵魂，重新改造制成人偶，逃之夭夭，我曾经在黑森林和‘六便士’有过一面之缘，现在自然不得而知，不过教廷追捕的《白皮书》中肯定是有他的名字。”

    这是神圣教廷在大陆上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污点之一。

    “人偶可要比傀儡复杂太多，人偶塑造灵魂，傀儡强大**，其实要说塑造有点牵强，准确来说是再造，不要断章取义哦，红国王和黑皇后的本质区别，一个是改造灵魂，一个是重塑灵魂，这也是为什么作为顶尖的黑皇后要比红国王强上一筹，黑皇后还有一个最为致命，也是让教廷和帝国认为他们是邪恶的根本原因，就是奴役有着正常生命机体的人或者生物，你应该明白这点的可怕吧？”

    “至于制作人偶相比起奴役来说，就更为复杂了，举个栗子，我用棉线球制作一个金桃芭比，随手拈来一个灵魂镶嵌在上面，在加上一系列符合质量守恒定律的公式在溶液的化学作用下，改一个适合的灵魂，从而为我所用，喏，一个人偶就完成了。”

    提洛突然不在说话，脑海中回响的声音戛然而止。

    曾经出现在石榴婆婆会客厅，那个有着天使脸蛋的女人，踩着一双随意踢踏的拖鞋，正俏生生的站在白羽身旁，吸引了餐厅所有人的目光。

    （我怕有人不明白核把，精神和源泉的区别，故此做个说明，源泉就好像是一个染缸，而驾驭人偶和傀儡是需要源泉内的精神，精神就好像是染缸内的水，有点类似于之前小说的冥想，自然也有源泉储量这样的说法，染缸越大，奴役人偶和傀儡的数量越多，同时等级底下的傀儡和人偶数量也就庞大，但是核把则决定了奴役傀儡和人偶质量的好坏。核把就好像是染缸内的精华所在，要知道，傀儡和人偶是有背反和嗜主的可能性，核把的弥坚就相当于精神的无坚不摧，核把坚如磐石，奴役傀儡和人偶就更实在，嗜主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最低，当然了，也有精神溜缝，开小差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反艹，就得不偿失，丢人丢大发了，傀儡虽然相比于人偶脆弱，这是从他们有没有灵魂这方面来说，但是相比于帝国的巫师和骑士来说，是被视为禁忌的存在，是教廷扑杀的异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