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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毓厉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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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厉王姓君名黎墨,是先帝之幼子。

    因为是老来子,所以先帝对其格外疼宠,诞生时就被封为端毓王,有端正俊秀之意。后来先帝驾崩,端毓王的生母鱼贵妃也随之而去,只留下年仅三岁的端毓王改养在现任皇后鱼兮冉的名下。

    景和帝对自己这个幼弟也是颇为宠爱,不但允之以兵权,还许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并且见到皇帝也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

    君黎墨自己也很争气,年仅十一岁就上阵杀敌,单斩敌方一员大将后名声大噪。之后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统兵御敌,排兵布阵,无一不精,被人奉为大周“战神”。

    端毓王君黎墨的身份与才干,加上他那张俊脸,自是皇族世家贵妇心中理想女婿的头号人选。但他性情乖张肆意,阴晴不定,曾将一恋慕他的女子当场踹倒在地,更是上书景和帝请求将先帝赐的封号由“端毓”改为“毓厉”,可见为人之张狂。

    “厉”并非好字,然而景和帝竟然也准了。

    只是毓厉王行踪飘忽不定,多数时候同自己三叔一样并不在京城。只是眼下怎么在近京的地方见到了,而且还救下了她们,这跟秦朝歌记忆中被二皇子救下的画面并不一致,一时间她也有些茫然。

    算起来,毓厉王君黎墨算得上是自己表叔。

    秦朝歌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心道:表叔又如何,他还不是对自己哥哥痛下shāshǒu,又是宋宝儿的未婚夫。

    是以,即使君黎墨刚刚救了她们,秦朝歌对他也并无好感。基于对方的身份与闻名遐迩的睚眦必报的性格,为了不给忠义公府徒惹麻烦,她只能强忍不耐,垂眸把

    玩着秦思菀的手,装作对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肆无忌惮的扫视毫无察觉。

    收拾完残局后,岳统领率先打破沉默,上前行礼,满含感激之情道:“感谢王爷救命之恩。”

    秦朝歌再装聋作哑便有些不合适了,于是她拉着秦思菀下了马车,跟在岳统领身后,等对方说完也行礼,依样学样恭敬道:“臣女与舍妹对王爷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岂料对方开口:“怎么个感谢法?”

    还没等她回话,对方自顾自地说:“按照话本里,这时候姑娘应该要以身相许。”

    登徒子!

    秦朝歌语噎,一旁的秦思菀则是睁着小鹿一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骑着骏马的君黎墨,见对方看向自己还朝他露出一个软软的微笑。

    “不可以的。”小姑娘挺直了腰板,软绵绵补充道:“爹爹说以身相许是用在喜欢的人身上的,姐姐喜欢温润……嗷!姐姐你干嘛敲我?”秦思菀摸着被弹的脑门显得十分委屈。

    三叔都给四mèimèi教了什么?

    她强忍着内心的腹诽,皮笑肉不笑地说:“舍妹稚言见笑了。”说完还不忘警告地看着秦思菀。

    姐妹二人的互动让在场的人有些忍俊不禁,岳山与其他士兵都低着头笑了一下。

    君黎墨低头看了她们很久,久到秦朝歌有些受不住时,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话是冲着秦朝歌说的。

    “啊?”秦朝歌犹豫了下,不知他指的是谁,只能回答:“臣女与舍妹乃忠义公秦府之女。”

    “我知道。”君黎墨不耐地挑挑眉,“我是问你叫什么?”

    君黎墨的行径有些无礼,但因对方是王爷又救了她们,秦朝歌只能硬着头皮,刚想开口就被秦思菀截断,“婶婶说,女子的闺名不能随便告诉外男。”之后又小声道:“即使大哥哥是救命恩人也不行。”

    “……”

    短暂的沉默后,不知道是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君黎墨身旁一名唇红齿白的娃娃脸少年背过身去,双肩不停抖动。

    君黎墨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娃娃脸少年,见对方很快僵硬才慢悠悠地扫视着她们,见秦朝歌默不动声色地将秦思菀护在自己身后时眯了眯眼,这让秦朝歌头皮又有点发麻,觉得他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野兽。

    谁知对方只是嗤笑一声,调转了马头径直离开了,徒留秦朝歌等一行人与士兵们面面相觑。

    还是先前那名憋笑破功的少年上前替自家主子解释道:“在下叶一,是王爷的近侍。我们在看到求救xìnhào后便赶来营救,所幸几位贵人平安。”说罢,不自觉瞟了眼走在前面的主子,继续道:“王爷此次刚好也进京面圣,既然与贵人同道,不如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见秦朝歌面露迟疑,叶一笑笑,“此地距京城还有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的脚程,路上难免会有匪盗出没,贵人的护卫也死伤过半,需要及时救治。贵人请放心,在下会及时与忠义公府联络告知两位贵人平安的消息,这些刺客也会严加法办。”

    叶一此番表态看来是不打算将刺客交给她爹秦曜处置了,秦朝歌也不再犹豫,当下行了一礼,感谢道:“那就有劳叶侍卫了。”

    ######

    栖霞镇,驿站内

    夜深人静,更鼓敲了又敲,本是众人歇息的时候,君黎墨仍未就寝,他敲着桌子问道:“可是查清楚了?”

    “有点眉目了。”侍卫之一的叶二回答,“抓来的刺客经过拷打,大多数都是不知道情的亡命徒,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根据他们的指认当初那个自尽的刺客就是领头,只是对方是个硬骨头,身上很多痕迹也被抹除,只发现对方剑的材料是用黑铁铸成,而这铁矿产量稀少且归二皇子所管。”

    说罢,叶二不免有些自得,以为主子会夸自己这么短时间便查到了线索,谁知君黎墨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叶二脸茫然,叶一有些头疼地看着对方,颇为恨铁不成钢:这个傻子。

    他从善如流接过叶二的话茬,继续道:

    “回主子,今天那两位贵人,大点的叫秦朝歌,是忠义公秦相之女,有一大两岁的哥哥。小点的叫秦思菀,是镇远将军秦关之女,镇远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因而将女儿养在秦相夫妇膝下。两个月前秦相一家回柳州为端肃侯老夫人贺寿,返回时两位贵人先后感染了风寒,忠义公府又传来老夫人突得疾症,于是只好将两位贵人留下托人照顾,等病好再回京,不料在路上就遇到了这等意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据查秦大xiǎojiě平日与二皇子颇为交好。”

    听罢,君黎墨倏然一笑,堪比妖孽,但笑容却未达眼底,“青梅竹马啊?有意思。”

    这下连叶一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想表达什么,与一旁的叶二交换了眼神后皆静默不语。

    而此时的秦朝歌在哄着了秦思菀后,也躺了下来歇息。

    只是这一觉极不安稳,梦里她一会看到前世的那场屠杀,岳统领与mèimèi先后惨死;一会又看到今天她杀死的那名刺客,双眼定定盯着她,鲜血溅到了自己衣袖上,血腥味浓的让她作呕。

    秦朝歌秀气的乌眉拧成一道“川”,两鬓之间也有细汗不断渗出,她不住地抖动呜咽,面色痛苦。

    恍惚间有一只手探上她的额头,这只手有些凉,却神奇的平息了她的恐慌。

    是娘亲吗?沉梦中秦朝歌稀里糊涂的想着,她舒服地哼哼几声,脸颊贴在那只冰凉舒适的手上讨好地蹭了蹭。

    这是她小时候对娘亲撒娇时惯用伎俩,此时因为得到了安抚,她也不自觉流出了本性。

    不过娘亲却没像以前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而是有些恶作剧地按了按她的唇,这让秦朝歌有些不舒服往后缩了缩,拍掉了那只扰人的手。

    “啧,脾气还真像,都挺大。”

    秦朝歌听到是一道男声时正要睁眼,却突然闻到了一阵清香,片刻后她又缓缓睡去,昏昏沉沉间听到那人说:“别怕,睡吧。”

    翌日,秦朝歌是被秦思菀推醒的,小姑娘歇息了一

    夜精神充沛,她指了指桌上的糕点,“这是大哥哥派人送来的,他人真好,糕点可好吃了,姐姐你要吃吗?”

    一盘点心就把四mèimèi收买了,秦朝歌有些无奈,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要叫王爷,不可以没规矩知道吗?”忠义公府树大招风容,容不得半点纰漏。

    秦思菀乖巧地点点头,“阿菀知道了。”

    “真乖。”秦朝歌点了点小姑娘的鼻尖,问道:“阿菀昨天可听到了什么异常吗?”

    小姑娘吃着糕点,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那道男声……大概是自己睡迷糊了吧,秦朝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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