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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09阴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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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李余没走出两步,就望见刘老头父子像个跟屁虫一样一左一右跟在后面。李余走他们就走,李余停他们也停。

    “那个,前辈,咱知道路,就不劳远送了啊。”

    刘果儿笑得灿烂:“师父,我们不是送你,我们是跟你去长长见识。”

    “对对对,长长见识,长长见识。”刘老汉随声附和。

    “这。。。”李余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师父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两个跟屁虫比棉花糖还粘人,脸皮又厚比城墙,不给他们点脸色是撵不走的了。不过李余恰恰又不是给人脸色看的人,也只得随着他们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丽景小苑,司机立马肃然起劲,那里可是富豪住的地方。虽然看这三人多半是不知哪里来的穷亲戚,但小心招呼着总归没错。

    “师父,您老人家刚才比划的那个金龙是个什么来头?老威风了啊,瞧把那只鬼给整治得,可以教我吗?”刘果儿溜须拍马加学姿势一气呵成。

    李余朝司机努努嘴,表示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这茬儿,并说道:“刘小弟,看来你是当真想拜我为师啊。”

    刘果儿一听有戏,连忙点头:“那当然啊,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啊。”

    李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只“王八”:“那好,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甭管一百个条件一千个条件,师父您尽管的吩咐。”

    “我的这个条件说来也简单,就是你不准叫我师父。”

    刘果儿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说我要拜你为师的话,就不能你喊师父?”

    “对啊。”

    “那我既然不给你喊师父,那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师父?”

    “既然不给我喊师父,那当然就不是师父了。”

    刘果儿有点绕进去了:“那如果我给你喊师父了的话,就不能拜你为师?”

    “对啊。”

    “那我不能拜你为师,我老给你喊师父有个屁用?”

    “是啊,有个屁用?”

    “那我究竟是该给你喊师父呢?还是不该给你喊师父呢?”

    刘老头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给刘果儿脑瓜子来了一下:“你真是笨得要死了,小老弟的意思是,不要老师父长师父短的烦人,人家心情好了自然会教你个一招半式的。是吧小老弟?”

    李余竖起大拇指:“前辈,高!”

    刘果儿摸摸被老爹揍得生疼的脑袋:“整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差点把我脑子烧了。”

    刘老汉:“烧了也好,反正你那猪脑袋长来也是配相。”

    言谈之间,车已行驶到丽景小苑那道仿巴黎凯旋门似的门口。那富豪小区修在一个微隆的山丘之上,地势比周围都高,里面绿树成荫,百花盎然,更有喷泉小湖,相映成趣。刘果儿乡巴佬一样地立在门口张望,不料这里的保安狗仗人势,斜着眼像挥苍蝇一样:“去去去,别在这里瞎张望。”

    刘果儿正要发飙,李余上前一步拦住,陪笑道:“这位大哥,咱几个是来找人的,住在c栋的杨总,杨光荣,我叫李余。”

    保安立马脸色和善了许多:“杨总啊,几位稍等啊。”一个电话打过去,和电话那头的说了几句,笑道:“几位请进,请进。”便开了那铁闸。

    走出几步刘果儿不服了:“我说师,小哥,你和那狗仗人势的东西客套什么啊?直接一个符扔过去不就完了?”

    李余望着刘果儿笑笑:“犯得着么?”

    刘果儿仔细想想,是啊,小哥是什么人物?高人啊。用得着跟狗一般见识?高,实在是高!

    如此来到c栋,坐上了那观光电梯,不一会儿就来到三楼。电梯门一开,刘果儿就发出了一声惊叹。本以为从外面看这种别墅型洋房,就已经够大气了,没想到进到里面,那才叫一个了不得。那是一个金碧辉煌,一个美轮美奂,就拿那两扇大门来说吧,雕的那花儿,那金灿灿的把手,无不显示出两个字:“阔气!”

    搞得刘果儿有点浑身不自在。小哥却是不动声色地按了门铃。

    门立刻就开了。杨总亲自开的门,一见到刘老头父子,狐疑道:“这二位是?”

    刘半仙拿出了他的老道来,上前一步道:“老夫是小李的同行,这位是老夫的犬子。俗话说人多好照应,杨先生不要生疑。”

    杨总看那老先生,白须倜然,双目有神,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不由肃然起敬:“原来是小李的师父亲自大驾光临了,赶快里面请,小李这孩子不太成事,老神仙您还得多关照点。”

    听得刘果儿尽想发笑。这小哥,空有一身本事,混得太窝囊,还不如咱爹这个老忽悠。

    三人便被请进了屋,这是一个楼中楼的户型,底下一层,那蜿蜒的楼梯上面还有一层。屋内那华贵典雅的装修与极尽奢华的家具暂且不论,李余刚一进屋,便发觉不对劲。这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邪气,而那邪气的源头,来自上面一层的最左侧一个房间,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杨舒曼的闺房。

    这杨舒曼李余先前见过一两次,十六七岁,活活泼泼的一个姑娘,全无她爸的那种架子,对人客气,也挺单纯,尤其是那对眼睛,很水灵。

    李余二话不说,就往那邪气溢出的房间走,走了两步被杨总拦下:“小李,干啥呢?你师父都没发话,你急什么?还有,”他面有难色,“舒曼她现在不方便见人。”

    为了混进来,刚才摆了谱的刘老头尴尬一笑:“嘿嘿,实不相瞒,李老弟他和我是平辈,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算得上我师兄。他也就平日里看我岁数大,才管我叫一声老大哥。”

    “啊?”杨总有些错愕,“您老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小李这孩子能有这么大的辈分?”

    刘半仙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绝对没有开玩笑。你相信老夫,在这里全凭他做主,那就行了。”

    杨总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李余:“那行小李,你要能把舒曼给我治好了,我立马升你的职,加你的薪。你跟我来。”

    他便登上了楼梯,来到最左边那扇门前。他立在门口说:“刚刚我的家庭医生也来看过了,他怀疑舒曼得的是一种罕见的皮肤松弛病,这种病在医学上是无法对症治疗的,所以我才想到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门道。呆会你们见了舒曼,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你们都要向我保证,不要把这事儿泄露出去,可以吗?”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杨总这才打开了门,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那女儿家的闺房,布置成粉红颜色,透露出一股子的青春可爱,又有一阵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在薄薄的帷帐下面,隐约见得一个女孩背坐在那里,那背影窈窕娇小,却又不知为何,透着一丝哀婉。

    杨总露出忧色,小声唤:“舒曼,你李余哥来了,是来给你瞧病的。你转过头来,让他们看看。”

    那姑娘摇摇头,反倒把头低垂下去,深陷在臂膀里。

    杨总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轻拍她的肩膀:“舒曼,乖女儿,快,让你余哥看看,啊?”

    别看杨总平日里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在他女儿面前,却和天下任一个父亲一样慈爱。

    好说歹说,相持了许久,杨舒曼这才点点头,缓缓将身体扭转过来。在微黄的灯光映照下,定力最浅的刘果儿一下按捺不住,发出一阵惊呼,吓得舒曼失声痛哭,又把身体转了过去。

    虽然只有匆匆的几秒钟,但众人依旧看得分明了。这个本应是十六七岁芳龄的小姑娘,脸上却爬满了皱纹,原本白净的小脸也变得蜡黄,粗糙如同树皮,成了一个老太太模样。

    刘老头同情地摇摇头。这打击,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太过巨大,难怪她不敢见人。他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小姑娘,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才变得如此苍老的吗?想了半天,不明所以,便来看李余。李余却根本不看那姑娘,而是在这房间上下打量,一下又来到窗边推开了窗,向着楼下望去。看了老半天,他才把身体转回到屋内,自言自语道:“藏得深啊!竟连敝人也看不出藏在哪里。”

    刘老汉有些云里雾里:“小老弟,什么藏在哪里?”

    李余道:“人啊。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几个人都没听明白,却是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杨总有些按捺不住:“我说小李,你能不能这样神叨叨的?我喊你来是叫你来看舒曼的,你连正眼也不看一眼东张西望个什么劲?我给你说你要再这个态度我非得炒了你的鱿鱼!”

    在一旁的首席大徒弟,却又不是徒弟的刘果儿听得不乐意了,正要翻嘴皮为不是师父的师父打抱不平,李余轻轻朝他摆了摆手,他顿时想起李余方才说的“犯得着吗?”,使出了吃奶的力才把这怨气硬生生憋了回去。

    李余微微一笑:“行行,既然咱一时半会也看不出这人藏在哪里,那咱还是先把舒曼妹妹的事情了了再说,也就几秒钟的事情。”

    杨总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年轻人,太浮夸,太不知天高地厚,人家老前辈站那里还没发话呢,你一小年轻,一点不知道谦虚,什么几秒钟的事情?要那么简单,那霍医生是□□的吗?人霍医生博士毕业,还没有你这个大专文凭的懂得多?

    他忍无可忍说:“这么着小李,要是你真要几秒钟把舒曼治好了,那我亲自给你磕头感谢,你要是吹了大话,你以后也甭在我公司里混了,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可以吗?”

    就连刘果儿也听出来了,杨总的语气相当不耐烦,没准这次真要炒了李余的鱿鱼。这下小哥亏大发了,牛皮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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