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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_第三百四十六章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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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明规划出地块用途后,又拿着钱和七叔一起,进山买种。这个季节,值钱又能种的草药不算太多。为了能尽快让大家有收益,还不能种出产周期长的,可选范围更小了。

    有南星、白术、急性子、薏米和白花菜子几种。其南星和白术要用根繁殖,不仅买价高,种植起来起费人力,不能买太多。只能多买些其它几种。

    另外又买了些虽然卖价不太高,但用量大,又好种的,如益母草、板蓝根之类。

    两人带着钱去,坐了辆拖拉机回来。买回来的种子、根、苗什么的,放了一车厢,车厢里还坐着个生人。回到小河村一介绍,原来是个药农,来指导他们种草药的。

    全村人带着稀罕劲儿,还有对未来的希望,参与了这草药种植运动。等一切安顿下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严明每天战战兢兢,不论晴雨,早起先去地里转悠一圈,看看种子出芽没有,长高没有,看看地里是干是涝。

    他的心思全在药田里,反而把诊所的事儿放在了脑后。好在一直没出过什么事,也没人找严明的麻烦。而七叔,也跟严明一样紧张,每天跟严明在地里碰头,再分别去年巡视他们的希望。

    这些日子严明忙起来,必然忽略了沈雪。沈雪来小诊所找过他几次,严明都神情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沈雪心气闷,对严明发了几次小脾气,严明耐着性子哄了几次,有些不耐烦,可是又不敢对她显露出来。

    严明觉得自己心里长了刺,这刺时常刺得他茫然失措,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有时他会把这归咎于太忙太累,有时也会怪到沈雪头,认为她太不懂体贴,太磨人。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头的那点惶恐又是因为什么?因为他的赌注太大,心里没有底吗?

    在七叔的协助下,严明殚精竭虑的照料着那三百多亩药田,转年过来到了春季,看药田里一片色彩缤纷,各种植物陆续开出大大小小的花来,严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收获在即,胜利在眼前。村里的人也都兴奋着,盼望着,指望着今年的药材能卖到好价钱,他们的日子能翻个天了。

    临到春末,下起了大雨,这雨一下是一个星期,把地都泡透了。严明担心水太多流通不畅会淹了药田,每天扛着把铁锨在地里转,看哪里有淤积把哪里挖一挖。

    这一个星期,严明的鞋子全都泡烂了,所有的衣服都湿漉漉的,没个干净的时候。等天晴起来的时候,严明病倒了。

    发现严明两天没出现在药田,七叔来看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床发着烧。

    “小明,这一年可把你累坏了。”七叔心疼地摸摸严明的额头,给他倒了杯热水。可怜严明病了都没人在旁边照料着,嘴唇干得起了泡,也没人倒杯水给他喝。

    严明倒不觉得,仍然担心着他的药田,问七叔:“药田还好吗,没有哪块地被水淹吧?”

    “药田好好的呢,没有积水。是连着下了这么多天雨,这太阳出来一晒,底下热气蒸着,有些长得快药苗有点打蔫。”

    “那没事,晒两天好了。”严明虽然发着烧,思维还清楚。

    “你这烧得可不轻,得吃些什么药?我给你煎。”七叔七婶虽然照料严明这么些年,却完全不懂草药,只能问严明。

    严明道:“我自己来吧。”在七叔的搀扶下挣扎着起来,自己称量些柴胡、桔梗、茯苓、独活、甘草等药,配好了交给七叔,道声“麻烦七叔了”,人昏了过去。

    七叔费了老大的劲把严明弄回床躺着,又给他煎了药,硬撬开牙关给他灌了下去。地里他还不放心,回家让七婶来守着严明,自己又到地里去看了一圈。

    傍晚回来的时候,严明已经醒了,又喝了一遍药,七婶还给他熬了白粥吃。严明的气色看着总算好些,七叔才略略放下心来。别为了个药田,把人折腾坏了。

    第二天严明烧才退下去,下午他起床又去田间转去了,吓得七叔连拖带抱硬把他弄回家躺着,劝他说:“小明,药田虽然重要,可是小命更重要,要是把拿折腾没了,还要那些药田干什么,还要那些钱干什么!”

    严明笑一笑,没反驳,只是听话的闭了眼睛睡觉。心里却在想,如果没有钱,要这条小命又有什么意思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严明完全好起来的时候,又到了麦收的季节了,他们的草药也满一年了。

    严明看着种草药的用药位置长势情况,指导着人收了些来,或晒干,或许烘培,或切片,经过一个月左右的简单加工之后,联系了当初指导他们种植的药农,打包了药材市场。

    怀着忐忑而兴奋的心情,包括严明和七叔在内的所有人,都期待着一个好价钱,一个好收成。所幸天地天随人愿,他们这批药材果然卖了个好价钱。

    严明和七叔,以及去帮忙送货的其他几个小河村村民,带着饱胀的得意和饱胀的钱口袋,回到小河村。

    村里人都等着他们的消息呢,村口等着的小孩子们远远见着他们回来,一阵欢呼跑回了村,“严明回来啦,严明回来啦!”他们学着大人的叫法一路大喊着,村里立刻家家涌出人来,挤在村口等着消息。

    一群人走近了,不用他们说,单看表情知道赚钱了。村民们一涌而,拉胳膊的拉胳膊,扯衣襟的扯衣襟,拥着严明他们进了村委会。

    村长已经坐等着他们了。

    “怎么样,收获不小吧!”村长笑眯眯地看着那一张张笑脸。

    “我们赚钱啦,村长,我们赚钱啦。”跟着去的一个小伙子忍不住欢呼起来,扯着七叔的衣服要把钱拿出来。钱都在七叔的布背包里,背包背在衣服里,好大的六叠。

    七叔有些不高兴,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暗暗抓住那个小伙子的手一掐,掐得小伙子“嗷”的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七叔还一脸关切地连声问:“怎么啦,怎么啦?没伤着你吧,我搬药材的时候,有个手指甲弄劈了,没划着你吧?”

    那小伙子涨红了脸,只能说:“没事,没事。”自己把被掐的地方揉了又揉,好在没出血。

    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睛看着七叔,七叔这才慢慢腾腾地把钱拿出来,青油油的六沓,放在桌。小河村里谁见过这么多钱,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有几个小的忍不住伸出了手,被村长一记巴掌给打了回去。

    一直保持着镇静的村长拿起一沓钱,用手指拨了拨,淡淡地问:“有多少?”可是那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的激动。

    严明道:“六万两千五百七十二,我们七个人吃了顿饭,花了十二块,还剩六万两千五百六。”

    屋里瞬间静下来,连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严明以为大家嫌他们花了公用的钱吃饭,忙解释道:“这吃饭的钱,到时候从我们的钱里扣,不会占大家的便宜的。”

    一个婶子道:“不妨事不妨事,你们受了累,吃个饭用公出的钱,应当的,应当的。”

    这话一出,屋里才重回嘈杂声,大家一阵感叹词唏嘘,纷纷道:“是,严明,你们帮了大家去卖药,出了劳力,饭钱应该从公钱里出。”

    严明顿时一阵感激,还好大家都是讲理的。

    他不知道,小河村历年来,每户年收入不到两千。这次卖的药材,不到地里出产的六分之一,得了这么多钱,分到每一家头差不多抵得往年的年收入了。

    有人嚷着:“分钱吧,村长,分钱吧!”

    嚷嚷了一会儿,村长才把巴掌一拍,道:“好了,安静!”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等着村长的下一句话。听村长说:“咱们这一年呢,都很辛苦,种了这些药材,都没经验,没想到收成还不错。”

    大家都道:“是是!”“没错,收成是种粮食好。”“多亏严明。”

    村长把两手往下按了按,大家又静了。村长说:“这一次呢,是卖了个好价钱,可是咱们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卖到这么好的价钱,对吧,严明?”

    严明一愣,不知道村长想说什么,不过这次卖的好,的确不能保证下一次也能卖的好。可是如果说下次卖的不好,那大家种药的积极性,岂不要受到打击了?

    见村长盯着自己等着回话呢,严明犹豫着点了点头,说:“是啊,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卖到这样的好价钱,不过……”严明想说不过,他能保证他们的药材质量,算买不更好的价钱,也绝不会亏本。

    可是村长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接着说:“所以,咱们得未雨绸缪,留下点钱来,作为落价时的保障。”说完看着大家,等着大家的反应。

    大家保持着安静,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不太明白村长话的意思。

    有个人大胆地猜测村长的意思了,他说:“村长,再下大雨的时候,大家也知道发愁了。之前我们都不懂种药,不知道大雨会伤到药材,只有严明懂,所以把严明都愁病了,为雨愁么。以后我们也知道了,一下雨都会愁的。”

    村长一拍桌子冷哼了一声,把离得近的几个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都退了半步。村长说:“胡说什么,我是说,这次药材卖得好,得了不少钱。可是我们要学会有防患于未然,要知道居安思危,不能一下子把钱都分下去。如果下次卖的不好,可以把这些钱用来救急。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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