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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千古龙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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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徐州最大的酒楼来凤楼三楼上,一男一女正临窗小酌,探寻着这座古城的历史。徐州历史上为华夏九州之一,自古便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的中心。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吴大帝孙权、南朝宋武帝刘裕、南朝齐高帝萧道成、南朝梁武帝萧衍等都是从徐州走出来的开国皇帝,因而有“千古龙飞地”之称。

    当世时,徐州的节度使乃是时溥。此人善有计谋,为牙将时,当时节度使支祥派遣时溥率领兵士入关镇压黄巢起义军,行至河阴地段,怂恿军士哗变后,返回徐州,赶走了支祥,被推为节度留后,后被正式授予节度使。由于是兵家重地,虽然外面战局纷争,但这里守备森严,兵粮充足,于是这里就有了难得的安逸。酒肆歌舞、纸醉酒迷,****的年代,似乎人们更想抓住这片刻的欢愉。

    虽然来的路上战火连连,数次遇到抢劫跟兵匪,但对于秦朝云跟隋白山来说,并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来到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竟探查不到一点古家兄弟的消息。此刻闲暇正在来凤楼上要了些酒菜,闲聊时局跟武林近况。

    刚聊了几句,就听到楼梯角上慢慢走上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虽然一身粗布,也有些陈旧,但是洗的干净,面容倦黄,手中拿着几块竹片,弯着腰,向着几位食客,请求着是否点一段最新的“说话”。“说话”乃是唐时艺人讲说故事的专称,多是最新当世名人的诗词曲赋等,以历史时事为主,全凭口才,有的还要歌唱。这三楼的食客们,虽不缺那点赏银,但是历来喜欢脍炙人口的喜事乐闻,但是时局动荡,战祸不断,又有什么心情听一段“说话”,所谓最新的“说话”也不过是悲惨的际遇罢了。那个老艺人,也自知无趣了,就转过身颤巍巍的往下走。

    这时隋白山叫住了他,还未开口询问,先把几块碎银子塞到他的手中说道:“老人家,你就说一段,也给我们解解闷。”那老者似乎惊讶于赏银太多,但是看到隋白山一张真诚的脸,就惊喜交集的说道:“好,好的,不知这位爷想听什么。”隋白山说道:“听这位老人家不是本地人士吧。那就说段刚才你说的最新的“说话”就行。”老者略有喜色的说道:“小老儿本是长安人士,只因黄贼兵败后,仓皇逃出长安,我等被困几年后才终于逃出来,可惜那数千年繁华的帝都,终是被这黄贼付之一炬,想来令人愤恨不已。”

    说完也不管他人的颜色,竟是嗓音略显沙哑的说唱起来,竟是一首韦庄的新词,《秦妇吟》,只听他道:

    “中和癸卯春三月,洛阳城外花如雪。东西南北路人绝,绿杨悄悄香尘灭。路旁忽见如花人,独向绿杨阴下歇。凤侧鸾欹鬓脚斜,红攒黛敛眉心折。借问女郎何处来?含颦欲语声先咽。回头敛袂谢行人,丧乱漂沦何堪说!三年陷贼留秦地,依稀记得秦中事。君能为妾解金鞍,妾亦与君停玉趾”

    秦朝云听了一会就悄悄的跟隋白山说道:“是韦庄的《秦妇吟》,刚出不久的新词,甚是热乎,我也只是记下了一丁点,想不到竟能在此听到全篇。”隋白山点头称是。

    只听那老者继续说道:“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冤声声动地。舞伎歌姬尽暗捐,婴儿稚女皆生弃。东邻有女眉新画,倾国倾城不知价。长戈拥得上戎车,回首香闺泪盈把。旋抽金线学缝旗,才上雕鞍教走马。有时马上见良人,不敢回眸空泪下;西邻有女真仙子,一寸横波剪秋水。妆成只对镜中春,年幼不知门外事。一夫跳跃上金阶,斜袒半肩欲相耻。牵衣不肯出朱门,红粉香脂刀下死。南邻有女不记姓,昨日良媒新纳聘。琉璃阶上不闻行,翡翠帘间空见影。忽看庭际刀刃鸣,身首支离在俄顷。仰天掩面哭一声,女弟女兄同入井;北邻少妇行相促,旋拆云鬟拭眉绿。已闻击托坏高门,不觉攀缘上重屋。须臾四面火光来,欲下回梯梯又摧。烟中大叫犹求救,梁上悬尸已作灰。妾身幸得全刀锯,不敢踟蹰久回顾。旋梳蝉鬓逐军行,强展蛾眉出门去。旧里从兹不得归,六亲自此无寻处。”

    起初,楼上食客还不屑于这老者的言辞,可是随着词语以及语境的转悲,莫不转头侧目,被老者的“说话”所吸引,竟也被话中人物的悲惨所恸。

    “妾闻此老伤心语,竟日阑干泪如雨。出门惟见乱枭鸣,更欲东奔何处所?仍闻汴路舟车绝,又道彭门自相杀。野宿徒销战士魂,河津半是冤人血。适闻有客金陵至,见说江南风景异。自从大寇犯中原,戎马不曾生四鄙。诛锄窃盗若神功,惠爱生灵如赤子。城壕固护教{斆、敩、效}金汤,赋税如云送军垒。奈何四海尽滔滔,湛然一境平如砥。避难徒为阙下人,怀安却羡江南鬼。愿君举棹东复东,咏此长歌献相公。”

    老汉说完这首《秦妇吟》已是泪满衣襟,那边厢几个相公模样的食客,也从这首词的意境中出来,赏了些碎银子问道:“想不到竟在这里听到端己的新词,却是这般的令人肝肠寸断。你即是从长安逃出,就说说那长安的情况,还有听老者言辞中对黄巢军甚是憎恨,难道词中所述俱都是实情,我只道词人俱好夸大,多有不实之处。”老者讪讪说道:“却有不实之处,但是实情却是比这词中所述,悲惨数倍。”众人一听皆是惊讶的呼出声来。

    老者继续说道:“这首词的作者当时是虽在长安城中,但是他那是仕途之人,所见悲惨不过是偶尔所见,真正悲惨之处尚不能窥之全貌。而我等低贱市井之徒,却日日身处炼狱之境。家家流血,处处冤声,伎女小孩,都被抛弃。黄贼军中人尽夺金银财帛,甚至为了一串珠子也能让人陈尸街巷。”

    看到众人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老者继续说道:“这黄巢本是一个儒生,出身于一个靠贩运私盐暴利发财的家庭,但他有意仕途,却屡次科举均以落第告终。于是他恨极了这朝廷,后来,私盐生意也终是被朝廷查封,他就散尽家财,加入了王仙芝的义军中。当时的义军还能称得上是仁义之军,解救我们这些劳苦大众。可是不久,王仙芝被杀,这黄贼竟自称为冲天大将军,性情亦是乖张跋扈了。他本来也没打算是为了解救这些在重赋役的民众,我听说他从起兵到在长安称帝,前后五年间曾五次向唐王朝乞降求官,平均每年一次。这等人又哪是什么救世主呀。”

    这下子,三楼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向这老者,听着他低沉的诉说:“听人说,他在攻陷长安的前一年还在广州都督府劫掠财货,屠杀教徒及平民十数万人,到了长安更是沉溺在了纸醉金迷的宫中,过着淫乐生活。有儒生题诗讥讽,因为查不出作者索性把长安城中三千多无辜的儒生都砍了头。”在座的众人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血腥的事情,霎时间都是惊吓的呼出声来。

    老者继续说道:“当时黄贼的士兵如同明火执杖的强盗一般在长安街头杀人越货,争抢美女,殴打平民,到处扰民。几个月后,出现粮荒,长安城里一片混乱。有小股的朝廷军队,乘乱攻城,黄贼当时虚弱,带了少数随从逃出城。本来我们是痛恨鱼肉百姓苛捐杂税的朝廷的。可是这次朝廷军队进城之后,我们这些老百姓却无不夹道欢迎。黄贼到了城外定下神来,才发现入城朝廷军队人数很少,随即反攻入城。重新回来的黄贼,对于我们欢迎朝廷军队一事恨之入骨,居然下令屠城。将城中男丁尽情杀戮,血洗长安城使得几千年的长安城,人烟断绝,成为一座空城。我的儿孙便是,便是被这黄贼活生生打死的。儿媳与婆娘也在上街后被那些黄贼的士兵给,给凌辱致死。”说到这里,老者灰蒙蒙的眼睛里已经早就暗淡无神,连眼泪都已经干涸了。

    众人都面容悲戚的沉思着,似乎是看到了当时长安的惨状,人人都惶恐不安,又莫可言状的心中堵着。

    老者似乎已经心死,仍是忧伤的说道:“后来朝廷借沙陀兵协助攻城,一万多沙陀兵与黄贼十余万人对阵,黄贼一战即溃,只好弃城逃跑。可是他逃出长安之时,竟,竟下令纵火。这座数千年的古都,百万人口城市,一炬成灰,从历史上彻底抹去了痕迹。安史之乱时,安禄山都没有毁掉长安,吐藩人攻入长安时,市区也仅是略有所损,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彻底毁掉长安的古往今来只有这黄贼。”老者牙咬切齿的数落着黄巢的恶行,憎恨之意似乎更甚家破之痛。

    秦朝云纳闷的问道:“听老者谈吐不凡,似乎不是寻常白丁。”老者从伤痛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说道:“小老儿年轻的时候也是数度科举,虽也是屡次不中,但是却知运数如此,强求无益。后来,几经人生辗转,就靠着“说话”的行头,糊口至今,只是家国之忧,匹夫有责,小老儿虽身无长物,但是却有着一嘴一板,却是要把黄贼的累累而行,公之于这郎朗天下。”秦朝云叹了口气,知道自古以来文人虽然孱弱,但骨气却最是坚硬。

    此时三楼的几个食客早已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老者,对于老者的遭遇也是甚是惋惜,却也对老者的骨气,钦佩不已。尤其是那几个相公模样的人士,更是着意接纳,过去询问老者情况,并再度给了老者些银子,问道老者下一步到哪里落脚。老者说道:“我有弟弟在离此不远的陈州,本意想去投奔他,只是路上甚是不太平,我倒是不惜此身了,只是年老思亲人,能在入土之前见上他一面也就瞑目了。”

    这下子这几个相公倒是尴尬了,他们自是不缺银两,但是在这兵荒马乱、兵匪横行的地界上,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更何况是给这老者以援手了。

    隋白山征询的看着秦朝云,秦朝云自是明白,他想护送这老者。虽然事不关己,但是却知道隋白山的耿忠憨直的性子,何况这边现在也没什么进展,到陈州一趟,快去快回也花不了多少时日,终是点了点头。

    隋白山欢喜一笑,随即跟老者说道:“老人家,我俩来护送你到陈州吧。”这一下子包括那几个相公的三楼食客都是一惊,但是仔细审视这两人后,却看出两人都是劲装束身,身配宝剑,知道他们定是江湖豪客,也就不再惊讶,老者躬身感谢。

    三人出了来凤楼,隋白山另外买了一批快马,三人随即出城,奔着陈州进发,从徐州到陈州也就五百多里地,不停赶路差不多一日可达。只是路上甚是不平,中间确实有小股流匪,但都被隋白山跟秦朝云随手打发了,老者却是吓得够呛,虽然经历过生死,但是见到他们两人手刃悍匪,如同切白菜般轻松,还是咋舌不下。这样几乎马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在入夜后的酉时进了陈州城。

    安顿好了千恩万谢的老者,两人随便找了个旅店歇脚,虽然相处数月了,也暗自情愫早定,但是两人仍是以礼自持,这点秦朝云甚是欣慰。隋白山睡眠甚好,再此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却是秦朝云娇笑着端着油条豆汁儿等面食进来了。隋白山心中甚是温暖,从自己行走江湖开始,一直是风餐露宿,何时有这佳人相陪,伺候食宿。看着秦朝云那朝花般的笑颜,竟是感动的痴了。就在此时,城中突然传来警戒的锣声,两人急忙出去查看,却只见商户关门,路摊收起。他俩人忙到城门,看到已经兵丁警戒,大门紧闭了。询问才得知,黄巢的前锋猛将孟楷率领万人攻陷逼降了蔡州后,如今正往这陈州进发,片刻间竟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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