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问道，你爹爹求你怎么个救法？

    樱灵道，父亲将我扶起后说，你可能不知，少林出了个不世奇才，法号智山。他不但学会了达摩心经和达摩金刚剑，还选中了少林的干帅神剑。这次比赛，十有**武当会输。

    我说我该怎么救？

    父亲看了看我，话到喉咙口，又咽了下去。

    我说只要能救得爹爹和爷爷的性命，我愿意做任何事，父亲你但说无妨。

    父亲道，听执法长老言，他的老乡慧泽和尚飞鸽传书，这几日智山会被罚下山做善事一年。你得想办法去接近他。

    我问道，是要我去暗杀他么？

    父亲说不是，他既然学了达摩金刚拳和达摩金刚剑法，你要杀他何其难。须得用计断了他的干帅，再设局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他。

    我说如果用计不成，他没被杀死怎么办？

    父亲想了想说，那就得破了他的童子之身。

    我红了脸，问道，为什么要破？

    父亲说你有所不知，达摩金刚剑需童子身才能使用，一旦破了，威力全无。

    我又问，怎么破？

    父亲咬了咬牙，说逼不得已的时候，你委身于他。

    我“啊”了一声，不敢接话。

    樱灵说着，将孩子重新抱入怀里。看了看孩子。

    我问道，那么……那天在酒馆里遇见你，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

    樱灵看着孩子道，是的。

    我心如刀绞，好一会，道，你说下去。

    樱灵接着道，父亲又说，破了他的童子之身，杀他便容易多了。

    我连连摇头，说，不，我答应了长云子要嫁给他……

    父亲说，我和他说了此事，并告诉他将来会让他做武当的掌教，作为掌门人，凡事得为门派着想，不能只考虑自己。长云子是个好孩子，为了我们武当，答应了我。

    我哭道，不，我去找他。

    说着我扭头就走，父亲在后面喊道，未必会走到委身那一步……

    我上了天珠峰，爷爷见到我，只是叹了口气便走开了。我找到长云子，我哭着问他，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反对？你为什么不反抗？

    长云子点了点头，说不管怎样，将来我都会娶你。

    我冷眼看着他，他也哭了起来，他说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眼见师傅和师公丧命。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说完长云子扇起自己的耳光，说自己没用，只扇了几掌，嘴角便被打破了。我忽然心疼起来，拉住他的手，说好，我答应爹爹。

    樱灵道，第二日我便与爹爹说了，爹爹大喜，拿出你的画像给了我，又与我商量好联络的办法，便让我和四子快马加鞭的去了少林。

    我们在少室山下等了两天，终于见你下了山，没走多远便跟着你去了那家酒馆。接下来我一路跟着你去许昌的事你都知道了。你告别慧石和尚后，我一路留下暗号，跟着你去了许昌，见你去了妓院，心想难道真如爹爹所说，不用我委身就能破你达摩金刚剑么，谁知一窥探，你非但未行事反而要走，我连忙敲锣，爹爹安插在许昌许多人，定会有人出来抓你。果然，恰巧张神捕、玄冥道长和道教协会会长醉虚也在怡红楼，我当时不知你武功虚实，只听爹爹说学会不少少林绝技，暗想这三人未必是你对手，万一拿你不住，反倒是提高了你的警惕，便未出声提醒大家你躲在床底。

    我说道，难怪后来醉虚到汝州抓我，说我曾在许昌娼妓，他之前未曾与我谋面又怎会得知我到过许昌，又去过怡红楼？可笑我竟没怀疑到这点。说完我一阵气恼。

    樱灵道，后来我在许昌树林里露面，便与你相识了，一路陪着你伺机害你。

    我说树林里的强盗也是你派人伪装的么？

    樱灵说那倒不是。那些强盗我也不认识，未曾想当日你会救我。

    我问道，那接下来到逍遥镇的事，张天师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了？是你们提前安排好的？由你来请我入瓮。

    樱灵道，是的，本打算借着和道家比剑的机会断了你的干帅的，没料到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杀你大伯一家的仇人莫名其妙冒了出来，把张道明的轩辕剑给刺断了。自此道家再无利剑可与干帅相比。

    我接口道，于是你们又想出了将我引到丐帮杀害我的主意？

    樱灵说正是。我们联系了洪卓立，洪卓立压了大赌本赌道家赢，他自然愿意用手段杀了你，事后还可以诬陷给与他不合的洪卓卧。只是当时我还不知你有第六感的本事，让你在寺庙看见了洪卓立演的戏，使得你对洪卓立有了提防之心。所以后来安排局时，事事小心。

    我不死心，问道，既然你是想设局害我，在丐帮窑洞里时如果不是我躲避及时，岂不是连你也跟着遭殃？这是为什么？

    樱灵道，一来我并没想到那时候你会将我拉到你身上，二是因为想起要委身与你，还不如与你同归于尽算了。

    樱灵说这些话时，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樱灵又道，至于后来洪卓立和洪卓卧之争，乃至最后双方合派并不在计划内。我们到达管城后，设计由我引你去赌场，让管城的贾公子赢你的干帅，若是赢不了便与他师兄联手杀了你。你达摩心经虽强，若是我从旁边作梗，你一定会丧命。

    我心凉如冰，摇头道，原来我和贾公子比拼内力时，你是故意想拉我，你知道我为了不让你受伤会撤了内力。

    樱灵说，是的。

    我道，只是你们没想到我的慧云师伯会出手相救。

    樱灵点了点头，说他不但救了你，十有**还猜到了我们在设局害你。所以不让我进他的寺庙。我便趁你疗养期间与联络人商议，我猜你伤好后一定会去找贾公子问原因。贾公子敌不过你，说不定会招出幕后主使他的我们武当。若你伤好了，我们得杀了贾公子灭口，顺便可以栽赃在你头上，让官兵抓了你抵命。

    我说所以等我伤好后出了庙，你在草屋里收拾行囊留了暗号，说我正在赶向贾公子家，并让武当的人约了贾公子和他师兄在贾府一起假装吃饭，趁我快到时杀了他们一家，又让早已埋伏好的官兵围住贾府抓拿我。

    樱灵说，只不过我们又没想到你跟着慧云学了绝顶轻功，重重围困还是被你逃了出去。

    我说你们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你一路留下暗号，让张顾两位神捕带官兵抓我。他们真要动手，恐怕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吧？

    樱灵道，若是我求你束手就擒，并说我会向爷爷解释清楚我不是你掠走，贾公子也不是你杀的，你会怎样？

    我沉默不语。

    樱灵道，若不是你的慧清、慧行师叔相助，本可以擒住你的。后来到了洛阳城外，进了燕王的势力范围，没想到少林早已通知了燕王，让燕王求皇帝下了一道旨，免了你的罪。

    樱灵又道，去洛阳白马寺后，你对我产生了怀疑，路上甩开了我。我逼得没法子，只能一边通知我爹率人前来演戏，一边在酒店对你解释，让你相信我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不再怀疑我。

    我说，后来在西焦庄你也不是真心愿意委身于我，对吗？

    樱灵说是的，我若不那样，又怎破得了你的达摩金刚剑？

    我摇头说，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樱灵停了片刻，忽道，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问，谢谢我什么。

    樱灵说，谢谢你能陪我在平顶山度过一段快乐的日子。那段时间，我们远离江湖，过着安宁的生活，乃至我自己忘记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做什么，直到凌度师叔现身时，我这才想起。

    一直说到这里，樱灵脸上才有了些温柔。

    我心一动，仿佛看到一丝希望，我轻声呼道，樱灵……

    樱灵好像没有听见，继续说道，凌度师叔问得手了没，我说他的达摩金刚剑法已破，你可以下手了。凌度师叔很谨慎，说不急，不如等个雨天，我埋伏在后山偷袭，有雨掩护，把握会多些。

    我见樱灵又变得面无表情，心沉了下来，自语道，难怪那天下着雨雪，你仍是叫我去打猎。

    樱灵说，下雨能覆盖青剑的破空声，所以偷袭你最好是雨天。况且你那时候一心在寻找地上的猎物，对树顶一定不会提防。不过我很庆幸，你那天没被凌度师叔杀死。

    我听到“庆幸”两字，急问道，为什么？

    樱灵道，未曾想佛家那时也安排了杀手伺机杀我，凌度师叔一个离开，他便出了手。我受伤后心想，凌度师叔若是得了手一定会前来接我回武当，我只需熬片刻就行，谁知没一会就失去了知觉。后来还是你救了我，倘若你那时被杀了，我恐怕只能死在平顶山了。我说庆幸你没死，正是因此。

    我听樱灵说着这些无情无义的话，心里苦闷，道，我那时还不如被你凌度师叔刺死了。

    樱灵叹了口气，说是啊，当初还不如你被刺死，我也死在平顶山。这样我也就不会知道我妈妈的事。

    我听樱灵说到她的母亲，情不自禁关心起来，问道，你妈妈怎么……怎么去世的？

    樱灵忽然满脸怒色，咬着嘴唇，并不说话。